薄葉石薺 該用戶已被刪除 | 本帖最後由 薄葉石薺 於 2009-3-5 12:04 AM 編輯
第一百三十二章 來頭
“你剛才什麼意思?”青年冷冷的說道,聲音中充滿了殺氣。
感覺到那冰冷的短刀還抵在自己的腹部,何盈嘆了一口氣,說道:“也沒什麼,只是想到,如果我從你的房中跳出,說不定那人會害怕惹病,就不會強搶小女子為姬妾了!”
青年哈的一聲,他看向何盈,問道:“什麼人如此沒有眼光,居然看中了你這樣的女子?” 何盈怒視於他,何盈又是哈哈一笑,他慢慢的睡回床上,還故意向何盈挨了挨。何盈向床邊裡退了退,低聲罵道:“你真是找死!”
青年聽言低笑道:“姑娘,你好像有點弄不清楚狀況。”說話之時,手中的短刀再次向何盈抵了抵。
何盈輕哼一聲,說道:“剛才的事,我道歉,是我不對,沒有考慮到你的立場,現在你的刀可以放開了唄?”青年看了她一眼,讚許的說道:“原來姑娘還是個痛快人!姑娘這樣一說,我自是放心了。”
他閉上眼睛,嘴角噙笑:“剛才姑娘進府的聲音,明顯地驚動了這些軍士,因此,這兩天府中肯定會有軍士把守,姑娘看來短時間是出不去了。我們還要同床共枕一陣子,姑娘不必對在下老是冷眼相對!”
聽他提到同床共枕,何盈臉色微變,她恨恨的瞪了這青年一眼,忍不住低聲問道:“你到底是何人,為何要假裝得了麻風病?”
青年也低聲問道:“你到底是何人,為何一看就知道我的病是假裝的?”
何盈氣結,又瞪了他一眼。麻風病的相關症狀與別的病的區別之處,何盈上輩子做義工時,曾經留意過,因此她一眼即看出這青年是在裝病。
哼了一聲,何盈說道:“你回答了我的問題,我就告訴你。”
青年雙眼仍然緊閉,淡淡的說道:“不需要!”
過了一會,青年忽然說道:“看中你的人,來頭倒是不小啊!居然可以調動軍士來搜尋,在夏國有這樣勢力的人不會超過五個!”
何盈不想理他,便別開頭也閉上了雙眼。
那青年忽然一笑,說道:“我叫陳裏,你呢?同床共枕一番,總得讓在下知道枕邊人的名字吧?” 何盈聽得不怒反笑:“別讓我的未來夫君聽到了,要了你的小命!”
陳裏哈的一聲笑了出來,他側過頭盯著何盈說道:“那你就不怕,你的未來夫君得知此事,讓我們這對姦夫淫婦一起到黃泉去?”
何盈翻了翻白眼,她一而再的說他不過,心裡有點氣餒,便不再答腔。
這時,小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,只聽他叫道:“五公子,公子,你還渴嗎?”
陳裏啞著聲音,有氣無力的說道:“怎麼才來?進來吧!”
小樂嗯了一聲,捧著裝了食水的盒子小心的走了進來。他把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,轉身就準備離開,看到他走到門邊了,陳裏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傳出:“剛才那些都是什麼人啊?這麼兇惡?”
小樂把門打開,一邊退出一邊應道:“是來搜尋一個女子的,說是什麼要犯,公子,你先喝水吧!我在門外候著。”
門碰的關上,陳裏似笑非笑的看著何盈,問道:“要犯?這位姑娘,看來你的未來夫君對你勢在必得啊!居然把你稱為要犯,在夏國,被稱為要犯的人很少能逃出去!”
何盈轉眼看向他,對上他清澈如水的雙眼,忽然一笑:“不錯,看樣子是有點困難,不過我想這事應該難不倒你吧?”
“什麼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說,我怎麼逃出去的事,由你來張羅!不然的話,我就賴在你這裡,讓你什麼事也辦不成!” 何盈看到陳裏眉頭緊鎖,不由輕輕的笑了起來。她越笑越歡:“我想,以你的本事,辦成此事應該不難吧?”
陳裏表情嚴肅的盯著何盈,忽然冷若冰霜的說道:“你知道多少,你到底是誰?”
何盈搖了搖頭,無視他一臉的殺氣,說道:“你過慮了,我對你的事一無所知。只是根據你的現狀和氣質談吐判斷,你一定不是尋常人,所圖謀的事對你也很重要。至於我嗎,我只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小女子,不想嫁給什麼貴人,只想得到自由之身!”
“自由之身?”陳裏嘲弄的一笑,打量了何盈一番,搖頭道:“以我對你的現狀和氣質談吐判斷,你這個自由之身很難得到。你這樣與眾不同的美人兒,還是讓男人感興趣的,特別是那些做大事的男人!”
何盈臉色微微一變,她冷聲說道:“少說這麼多廢話,陳裏,我現在可是待在你地盤上,怎麼說,為了擺脫我,你也得做出點什麼來吧?”
陳裏用手托起頭,細細的盯著何盈看去,何盈給他看的渾身不自在,不由惱羞成怒的喝道:“你看什麼?”
陳裏點了點頭,說道:“為什麼直到現在,我才發現你是個罕見的美人呢?這樣吧,你就待在我的身邊如何?小可陳裏,今年二十有五,因身有微恙,尚未成親,不知小姐可願意嫁與小可?”
何盈氣得嘴唇發白,她從遇到這個陳裏開始,就一直鬥嘴,屢鬥屢輸,她可是好久都沒有栽過這樣的跟頭了,不由又是生氣,又似是有點興奮。
陳裏還在盯著她打量:“咦,舌頭叫狗吃了?這位姑娘,小可如果把病治好了,還是一翩翩美男,姑娘用不著猶豫這般久吧?”
聽到這裡,何盈忍不住格的笑了出聲。
她雙眸如水的睨了陳裏一眼,陡然看到她如此風情,陳裏不由打了一個寒顫,何盈又是格格一笑。
正在這時,陳裏忽然面孔一肅,轉頭瞬也不瞬的盯著外面片刻,然後呼的一聲跳下床去,披好外衣,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,而這時,門外響起了三重二輕的撃打聲!
第一百三十三章 入網
聽到那聲音,陳裏反而迅速的轉頭看向何盈,何盈一看這情形,就知道這是與陳裏約好的人來相會,他們相約如此隱密,說不定有什麼不能宣之於口的祕事,自己實在不能摻合其中。
因此她翻了一個身,把被子捂著自己,擺出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。這時,外面響聲又起。
陳裏把窗戶打開,翻了一個身便鑽出去了,何盈躺在床上,越想越是心頭不安,於是悄悄的起床,她剛走到窗邊傾聽,就隱隱聽到一個責備的聲音傳來:“這個當口,怎地摻合了不知來歷的女子?”
那聲音隱帶殺氣,何盈一驚。陳裏分辨了兩句,那人又低聲道:“大事未成,怎可因女色壞色?”
聽到這句話,何盈不再遲疑,她跑到門邊,輕輕推開門來走了出去。她動作極輕,並沒有驚動正站在門外打瞌睡的小樂。
看了一眼縮成一團的小樂,何盈縱身一躍,就跳下了小樓,飛快的向院落外牆跑去。
大院中的眾家丁傭人,經過前面二番折騰,現在正睡得人事不知。何盈躡手躡腳的跑到院外,驚動了幾隻狗叫,人還沒有出來一個。
她緃身一翻,跳出了圍牆,看著外面茫茫的晨霧,何盈暗暗叫苦。跺了跺腳,又搓了搓手,還是無法減輕那股寒意。她匆促逃出,並沒有著鞋,現在腳上是包著白布,而白布早在她的東跑西跑中成了灰色。
回頭看了那寫著“陳府”的偏門一眼,何盈直覺得自己這陣子實在是運氣極差。
現在天還沒有大亮,得趁這個時候弄一雙鞋子來,何盈轉身又向另外一家普通一點的院子跑去,這次運氣不錯,院外面還有一些衣服鞋子沒有收起。何盈撿了一雙稍大一點的,把腳上的白布再次纒緊,穿了進去。
想了想,她又就著井水把面容修飾了一下,在臉上上了一點泥灰。井水蕩漾中,現在的面容不再起眼。她又汲了點水,喝了一口,正在這時,屋內傳來一個女聲:“當然的,怎麼這麼早院子就有了動靜,別是野狗進來了吧?”
何盈一聽,縱身一躍,飛快的跳了出去。
在街道上走了刻鐘,何盈就越來越覺得不妥。這大街上靜悄悄的尚無人行,她走到哪裡,都有乞丐跟著,這讓心虛的何盈心裡十分的不舒服。
腳下加快,何盈大步向城門走去。當她來到城門口時,卻駭然發現,數十個軍士正守正在城門,對著出城之人一一比對!
何盈腳下一轉,剛剛轉身,就看到兩個乞丐站在自己身後。兩個乞丐都是壯年漢子,衣杉破舊,卻紅光滿面。何盈暗嘆一口氣,正在這時,其中一個乞丐說道:“何姑娘,你就別跑了。這城內到處都是抓你的人,你跑不了多遠,一定會被抓回的。”
另外一個乞丐打了個哈欠,說道:“正是如此,姑娘,為了抓你,我們可兩晚沒有睡個好覺了。這一次,你就歇歇事吧!”這人是跟著王稱奚為一起到過周國的軍士,對何盈之事瞭解的十分清楚,因此有此一言。
何盈苦笑一下,她只是抬眼一看,就看到前面街口站出了上十個乞丐。後面不用說,她也聽得出,那些軍士正向自己靠攏。
漸漸地,這些人把何盈包在正中。早上行人甚少,偶爾有人看到這一景象,不但不停足看熱鬧,反而匆匆抬步加速離開。
不一會,秋公主和奚為的笑聲從身後響起。何盈回頭一看,見兩人一個騎在馬上,一個坐在馬車上。奚為哈哈一笑,說道:“弟兄們,準備起程啦!陛下已在催促了,無論如何,我們得在三天之內趕到京城!”
眾軍士和乞丐都諾聲稱好。
策馬來到何盈的身邊,奚為指著一輛馬車,溫和的說道:“何小姐,請吧!”
何盈看了他一眼,轉身向馬車走去。一上馬車,那兩個侍女就連忙湊過來,一個拿著熱呼呼的毛巾給她擦臉,一個拿出衣服鞋子來給她著裝。
不到片刻,何盈就煥然一新,她把車簾布拉開,正好看到奚為策馬走了過來。把馬挨著馬車併行,奚為嘆了一口氣,搖頭說道:“何小姐,奚為自認為不是蠢人,卻一直到現在,也無法瞭解小姐的所作所為。你這樣百般逃跑,拒不服王命,又有什麼用呢?你不怕陛下對你失去了耐心嗎?”
他看向何盈,見她冷著一張臉,不由又說道:“陛下對女人的耐心有限得很,何小姐,你這次到了王宮,可千萬要謹言慎行,不然吃虧的可是你自己。”
他說著說著,忽然看到何盈望向自己身後,不由轉頭看去。卻見樓閣林立,並無半個人影在。
何盈剛才卻是看到了陳裏,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中年人。剛才三人對視的時候,何盈的看到陳裏臉上沒有了那些斑白的痕跡,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,顯得十分的肅然和冷漠。
見何盈對自己的勸告十分冷淡,奚為搖了搖頭,正在這時,秋公主從旁邊的馬車中露出頭來,她看著何盈微微一笑,說道:“奚大哥,你這可是過慮了,玉郎君是何許人?她文才過人,劍術高超,這樣的聰明人,還用的著你教嗎?”
奚為哈哈一笑,說道:“公主說的是。”
秋公主得意的瞄了何盈一眼,吩咐馬車又靠近少許,直到與何盈的馬車併行。
看到奚為奔向前面,秋公主轉過頭打量了何盈一番,忽然說道:“說實在的,我佩服你。”她目光真誠,看看何盈輕輕說道:“夏國不同於其他五國,在這裡,國君要的人,很少有抓不到的,你逃的時機不對啊!”
第一百三十四章夏城
何盈抬眼詫異的看向她。秋公主溫柔笑道:“你是在奇怪,為何我會說這些話吧?”她看著奚為,眼神黯了黯:“在這個世上,女人要出頭並不容易。你能引起我哥的注意,這本身就說明你很成功。只是,這天下掌握在男人的手中,我哥又特別的強橫,你要的自由,太難得到了。”
笑了笑,她輕聲道:“何盈,我現在相信你的話了。你不是欲擒故縱,擺與眾不同的姿態,你是真正的想離開這裏。”
何盈心神一動,熱切的看向她。對上何盈的眼神,秋公主又是一笑,卻縮回了頭,不再說話。
三天時間要趕到夏城,時間上非常的緊。本來奚為等一進入夏境,王稱的王令就傳來了,要他在四天之內趕到夏城。沒有想到何盈這一跑,便浪費了一天。
眾人日夜兼程趕路,到了夜中,往往只休息一兩個時辰便又動身。
而對何盈的監視,更是嚴密之極。如此三天,終於在日暮之時進入了夏國王城。
一進入夏城,何盈和秋公主兩人,都戴上了紗帽。兩女把馬車簾拉得高高的,不停的打量著外面。
在周城生活了一年,到了夏城,何盈還是感到特別的新鮮。夏城就建築來說,還比不上周城。這裏地建築走的是古樸路線。高大結實,卻也簡單沒有花巧,到處是千篇一律的房屋,這一點讓何盈頗為失望。
不同的是,這裏的道路特別的寬敞,五六輛馬車並行也沒有半點擁擠之處。還有這裏特別的安靜,街道上擺滿了攤子和各色物事,卻沒有人大聲喧嘩。一個個安靜的守在攤前,等著賣主自動上前。
百姓們地穿著,相對周城來說也過於簡樸。雖然簡樸,何盈一路前來,卻沒有看到半個乞丐。看來,那些乞丐可能不准出現在這裏吧。何盈如是想道。
夏城給人的感覺是簡樸,紀律,無形中給人一種沉重感。何盈抬眼看著王城的方向,想到那個神秘的王稱,不由心裏想道: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呢?
王稱給她的感覺,前後變化太大,簡直是判若兩人。就是這樣,她還覺得自己並沒有看到他的真面目。心神一動,她忽然想到了前世聽聞過地希特勒,忍不住想道:這王稱不會也是這麼一個不可以常理來猜度的人物吧?
這時正是傍晚。金黃色的太陽光照在街道上,屋面上。給這樸實的城市增添了幾分滄桑。何盈靜靜的看著。打量著,也不知過了多久。奚為的聲音從旁邊傳來:“你們兩人,服侍何小姐梳洗一番。今天晚上王要見她。”
何盈打了一個寒顫,轉頭看向奚為。
奚為沖她略一點頭,微笑道:“何小姐,陛下見到小姐平安到達,必然歡喜得緊!”
何盈苦笑了一下,馬車很快的在一處府第前停了下來,她渾渾噩噩的跟著兩個侍女走向院裏。一直來到浴室裏。兩個侍女幫她解下了大半衣服,何盈才清醒過來。
她看著浴室內一字排開的七八個侍女。搖頭說道:“你們出去吧,我自己可以洗。”
侍女們面面相覷,忽然同時跪了下來。這時,跪在她身邊的貼身侍女中地一人說道:“小姐,你要見的是王,按照規矩,這次地洗浴,一定要由我們動手。”
說罷,她們同時叫道:“請小姐沐浴!”
何盈為難的站了一會,雙眼一閉,說道:“好罷,你們要洗,就洗吧。”
眾女洗得十分用心,幾乎每一處都被洗得十分地乾淨。何盈又羞又惱,直覺得自己是要被送上屠案的豬!
直過了一個時辰,何盈才清洗妝扮完畢,走出了內殿。
拖著長長的裙擺,何盈走了出來。她一走出,侍女們都露出目眩神迷的眼光。何盈畢竟是個少女,愛美心切,便跑到屋內擺著大銅鏡前照去。
鏡中出現的,是一個絕麗的少女。一襲白色略粉的紗衣,把她修長姣好的身軀籠罩其中,那雙偏陽剛地眉毛,還有那清亮的雙眼,卻並沒有被女性化,而是顯現出另外一種如冰如玉般地冷然來。
在鏡前轉了一個圈,何盈在眾侍女含笑的注視中,忍不住歡喜的喜道:原來,我也算得是一個頗有特色的大美人啊!
想到這裏,她自己格格的笑出聲來。
正在這時,一個侍女走了過來,沖她行禮道:“小姐,奚將軍秋公主都在外面候著了。”
何盈歡喜的心頓時一冷,想到就要見王稱,她臉色難看起來。
低著頭悻悻的走了出來。面對著奚為和秋公主驚豔的眼光,何盈歎了一口氣,忍不住問道:“王稱,夏王現在見我,可是有什麼事嗎?”
奚為笑道:“何小姐真是絕代佳人。”聽她這麼一問,當下說道:“小姐無須過慮,你是我王昭告了天下的姬侍,這次召小姐前去,可能是接風洗塵吧。”
聽到“姬侍”兩字,何盈的臉皮抽了一下。抿了抿嘴,她苦笑了一下,說道:“會有很多人在嗎?”
奚為與秋公主相互看了一眼,笑道:“這個不知。”
何盈嗯了一聲,走上了馬車。隨著馬車的啟動,何盈的心七上八下的。她胡思亂想之際,聽到秋公主說道:“想不到你居然這麼害怕我哥。”
何盈與秋公主是共乘一車。現在她正坐在何盈的對面,緊緊的盯著她打量。何盈勉強笑了笑。這時,秋公主忽然捂嘴輕笑:“還是,你是在害怕馬上就要面對的事?”見何盈不解的看向自己,她打了一個手勢,小聲的說道:“洞房啊!你現在不是在害怕就要與我哥洞房嗎?”
何盈臉色刷的變得雪白,要不是秋公主提醒,她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回事。
見何盈這樣,秋公主揪然不樂的說道:“反正是要有這麼一天的,有什麼好怕的?”她嘴裏說著何盈,雙眼卻看著外面,一臉的黯然神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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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五章我是周姬
何盈看了秋公主一眼,苦澀的一笑。她望著外面一陣失神:如今現在臨頭,避無可避,這可如何是好?
想到自己兩次逃脫,卻也兩次被抓,更是一陣絕望。閉了閉眼睛,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。她剛歎完,秋公主跟著長歎一聲。
馬車不緊不慢的向王宮駛去。何盈心事沉沉,便沒有留意一路的景色佈置,只隱隱的覺得,同去王宮的人似乎極多。
秋公主在旁邊說道:“何盈,我兄長不論權勢,也是一表人才,你有什麼不中意的?”
何盈苦笑了一下,她睜眼對上秋公主,見她雙眼迷茫,臉上竟有羨慕之色。不由搖頭道:“我,我只是不甘!”
對上秋公主疑問的雙眼,何盈輕輕的說道:“我不甘心我的人生被別人這般操縱在手中,也不願意與眾多女人同侍一個男人。更不願意與一個沒有感情的男人相依相偎。”
秋公主哈的笑了出來。她的笑容,對上何盈真摯的眼神中,不由戛然而止。只見何盈揪然不樂的說道:“我說的是心裏話。”
秋公主抱歉的笑了笑,說道:“我知道,是我不該笑你。”
何盈搖了搖頭,說道:“不,是有點可笑。”
她轉頭對上外面,看著外面暮色沉沉地天空。緩聲說道:“是有點可笑。”
這時,奚為的聲音從外面傳來:“兩位,就要進入王宮了。”
秋公主應道:“知道了。”她對奚為一笑,說道:“今天怎地這麼多人來王宮,是有什麼大事嗎?”
奚為還沒有回答,不知何時出現在奚為旁邊的一個青年將軍笑道:“今日五國都派了使者前來,再加上陛下納姬,所以權貴們都來賀喜了!”
“哦?”秋公主看了何盈一眼。問道:“納姬?納的是什麼姬?”
那青年將軍笑道:“咦,這你不問奚將軍,問我何來?聽說是他一路護送前來的。”說到這裏,他壓低聲音說道:“大家都說,是一個罕見的絕色佳人。這周姬還沒有到,就已經讓我等好生嚮往了!”
秋公主又哦了一聲。這才知道說的是何盈。何盈是周國人,便以周姬相稱。她又看向何盈,笑了笑。何盈面對著她坐著,身子被車板所掩,不探出頭來,便不為人所知。
秋公主笑了笑,低聲沖何盈說道:“何小姐,我哥還是很看重你啊,居然設下大宴相慶。”
何盈淡淡一笑,她看向秋公主說道:“你哥做任何事。怕目的都不會太簡單!”秋公主搖了搖頭,說道:“你不瞭解他。這話說得不妥。”她悠悠歎道:“我哥啊,他只在願意。可以不顧天下人地反對,寵盡你一人。”說到這裏,她自已格格的笑了起來:“當然,他從來沒有這麼做過,我也沒有見過哪個女人有這個能力讓他如此做來。”
這時,外面傳來一聲長喝:“啟宮門,迎貴客!”喝聲一起,便是數百人同時喝道:“啟宮門。迎貴客!”何盈一驚,探頭一看。只見自己的馬車左右,都停滿了馬車,站滿了馬。正前方一扇三丈高,二丈寬的大鐵門正被上十個軍士一起費力推開。
見何盈看得出神,秋公主在旁邊解釋道:“這是迎接貴客才開啟的左皇門!已經好久沒有開啟過了,如今天下六國,今晚一下子到了五國使節,便以此節相待。”
她看著何盈,笑嘻嘻的說道:“日後別人談起你,便會說:姬以貴客之禮見王!嘻嘻!”
何盈扯開嘴皮笑了笑,她雙眼向外面一一看去。只是現在天色已黑,宮門外地燈籠並不亮。何盈舉目一望,只看到隱隱約約的一大片,具體的一樣也沒有看清。
皇門推開,眾馬車迤邐前進。隨著馬車的啟動,何盈的心隨著那皇門發出的吱呀聲,得得沉重而晦澀。
她盯著地面,雙手緊緊的揪著衣擺。看到她這般模樣,秋公主輕聲笑道:“何盈,你現在這個樣子,可算像是一個普通人家出生的女孩兒了。”
何盈聽到這話,心神一動,慢慢的抬頭看向外面。一邊看,她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:“你皇兄富貴已極,不知平時最是喜歡什麼,最是討厭什麼?”
秋公主格地一笑,說道:“怎麼?想通了,準備好好的做我哥地女人了?”
何盈輕聲道:“沒有,只是想問一問。”
秋公主沉思了一會,說道:“這個,不好回答。要說喜歡的,那肯定是權勢了,對於女人,他地欲望不大。他呀,最是獨斷專行,你要勸服他,一定要用事實說話。至於討厭的,哈,我明白了,你是想問他討厭什麼樣的女人吧?告訴你,他討厭全天下的女人!”
見何盈猛然一驚,她又輕笑起來。沖何盈做了一個鬼臉,秋公主說道:“他王宮中有各種各樣的女人,不過呢,也不見他特別喜歡過哪一個。所以要說討厭啊,我看普通女人擅長的,如哭鬧啊,撒嬌啊,所有的他都討厭。”
見何盈苦笑,她湊過頭來說道:“這話,我正準備問你呢。你是用了什麼法子,讓我皇兄對你如此感興趣的?”
見何盈不說話,她又催促道:“快呀,快說啊。”
正在這時,外面一個太監拖長地尖嗓門唱道:“奚為奚大將軍到!秋公主到!周姬到!”隨著那唱聲一起,奚為的聲音傳來:“兩位,出來吧。”
秋公主笑容一斂,整理了一下衣服,慢慢地走出了馬車。見她落地,何盈才跟著走了出來。就在走出來的片刻之間,何盈被燈火通明的光亮一刺,眯上了眼睛。就在這時,她清楚的感覺到,四面八方,無數雙眼睛同時盯在她的身上!
秋公主伸出手,扶著她一起前行。這時何盈已經適應了燈光,她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曼步而行,而身邊身後的眼睛,還在緊緊的盯著她,如影隨形!
第一百三十六章名聲
何盈兩女緊跟在奚為的身後,向大殿走去。當踏入殿門時,全場一片安靜。何盈事到臨頭,又恢復了從容。
她挺直腰背,臉帶微變,平靜的向前面走去。
大殿內坐了數千人,濟濟一堂的人,都看向門口。當唱到秋公主時,眾人紛紛站起,吵鬧喧囂聲不斷。秋公主含笑走進時,問候聲不斷響起。
所有的聲音,在何盈進來的片刻間,有一瞬間的停頓。眾人只覺得眼前一亮,一個長身玉立,氣質冷然如仙的少女走了進來。這少女不如時下流行的女子那般細眉秀眼,反而有著一雙濃眉,以及一雙明亮之極的眼睛。
她這樣淡定從容的走過時,不知怎地,所有人心中都浮現了一個詞:玉樹!
何盈如同一顆精心雕琢的玉樹,出現在眾人面前。她全身上下,有一種光華流動,這種光華可以使得身邊的秋公主成為陪襯,使得任何比她更美的女人,卻相形失色!
何盈明亮的眼睛掃過眾人,對上了坐在正前方王座上的夏王。夏王端正的站著,身子微微前傾,臉上帶笑。他頭戴王冠,王冠下的面容俊美而明暗不定。
看到何盈看向自己,他緩緩的站了起來。隨著他起身,所有人都從何盈的美色中回過神來,微微躬身,同時叫道:“陛下!”
夏王緩步向何盈等人走來。對上夏王地雙眼的片刻,何盈只覺得自己陷入一個幽深的旋渦,眼前除了這個人,竟然沒有力氣思考其他。
因此,她也就沒有發現,就在這時,她身邊的秋公主和奚為都在自己的位置坐好。整個過道上,就只站著她一人!
夏王一直走到何盈面前。王冠下的珠簾掉下來,隨著他的走動晃蕩著,使得他的表情看不清切。其實,這時夏王地臉上一直帶著笑!何盈一直盯著他的雙眼,一動不動的站得筆直,候著他的到來。
走到何盈身邊。夏王長臂一摟,把她摟到了懷中。何盈僵硬的伏在他的身上,聽到他朗聲大笑道:“各位不必多禮,此女是本王新納地周姬,長得可出色否?”
一個大臣站了起來。這人圓頭大耳,一臉笑容。只見他諂媚的笑道:“夫人容顏出眾,世所罕有。下臣等一時不察,幾以為是天仙下凡,竟給看呆了去。也只有這樣的絕色女子,才配得上陛下這樣的英雄人物!”
這大臣一說完。立刻諛聲如潮!夏王聽了哈哈大笑。
正在這時,何盈輕輕的掙動了一下。夏王手臂暗暗使力。把她強行定在自己懷中。只見他一邊大笑一邊說道:“孤前不久去周國一次,最大的收穫。便是懷中的這個美人了。各位可知道她是誰嗎?”
他這話一說,所有人都面面相覷。過了一會,一個文國的使者站了起來,沖夏王一禮,說道:“小人聽言,周國有一才人,一句“禮與法”曾經驚動天下法家之人。那才人叫玉郎君!”
他站起來侃侃而談,眾人有的認真的看著他。有地則看著何盈與夏王,一臉好奇。
夏王含笑聽著他說來。他一邊聽一邊摟著何盈向王座走去。不一會,他在王座坐下,卻把何盈抱在雙膝上!他這個動作一做出,眾人臉色微變,連那個話沒有說完的使節也是聲音一頓,一時竟然忘記說下去了!
何盈低著頭,一絡長須遮住了她地視線。她神色不動,伏貼的靠在夏王地懷中,聞著他身上濃烈的雄性氣息,頭腦卻越來越冷靜。
這時,那說話的使節一愣,在眾人的注視中回過神來。他咳嗽一聲,繼續說道:“玉郎君不但才智出眾,還是周國一名了不起的劍客!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,她居然是一個女子!”
聽到這裏,不少人驚咦出聲!
那使節向夏王行了一禮,恭敬的說道:“聽說陛下在周王宮中,一舉納下這位玉郎君,此事然否?”
眾人恍然!一雙雙眼睛盯向何盈。夏王哈哈一笑,他扶起何盈的下巴,讓她面對著眾人,朗聲笑道:“不錯,我新納地這名愛姬,就是玉郎君!”
哄——眾人興奮起來。一時之間,殿內私語不斷。玉郎君在天下揚名,有兩大功勞,一是她重新編定了樂禮。自從她一曲唱出,天下歌姬樂風頓改。二是她對法家的那一番置疑之言!此言一出,也是讓風光了上百年地法家大生危機!
這兩件事,成就了他不世的才名,眾人卻萬萬沒有想到,這個玉郎君不但是名女子,還就在面前,成為了夏王的姬妾!
看到何盈面無表情,夏王湊到她耳邊,親昵的,卻以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:“愛姬何必害羞?今天這數千人中,有不少是對愛姬嚮往以久的。何不站出來讓大家見識一番愛姬的風采?”
何盈慢慢抬眼看向他,然後輕輕的,以只有他聽得到的聲音說道:“我展現了風采,陛下是否會放小女子一馬?”
夏王哈哈大笑起來。眾人不知何盈對他說了什麼,現在見他發笑,都愕然不解。
這時,夏王高聲說道:“各位,我的周姬剛才跟孤說了一個笑話。”眾人乾笑幾聲,聽得他又說道:“如今天下,英傑輩出。而英傑之中,以我夏國為盛!現在玉郎君也被孤摟在懷中,這天下,還有讓孤感到興奮的人才嗎?”
他一言既出,四座皆驚!這狂妄不可一世的話語,當下令五國使節齊齊臉上變色。其中幾人身子動了動,似欲站起來論個究竟!
何盈暗暗冷笑,心裏想道:他這番話雖然自大,卻也可以令天下才智之士深為不滿。不過這人做事一向不依常理,說不定此話另有目的!
見到何盈嘴角帶笑,夏王轉向她問道:“愛姬怎地發笑?”
第一百三十七章求離
何盈微微一笑,搖頭道:“沒事,臣妾只是心情愉快而已!”說完這番話,她眉眼一斂,不再說話。夏王緊緊的盯了她一眼,正在這時,一個人哈哈大笑起來。
眾人舉目望處,只見從周國使節當中,走出一個青年文士來。這青年人約二十來歲,額頭頗高,雙眼稍深。他走到殿前,朗聲說道:“陛下此言差矣!”
他看著王稱,掃過何盈,大聲說道:“天下之間,藏龍臥虎,英才無數。陛下在此之際,因為得到一個女子,居然就說出天下再無人才之話,豈不讓天下人笑掉大牙?”
他輕蔑的看了一眼何盈,冷聲說道:“此女臣也有所耳聞,聽說她在周國可是被黎清將軍用轎子從何府娶回的!此女行為不端,仗著小小的一些才名,就敗壞綱紀,為所欲所。這樣的女子陛下不但不型之以法,反而娶回宮中,豈不是可笑之極?”
他說完這番話後,腰背一挺,站在那裏的樣子十分的傲氣凜然。
夏王雙眼緊緊的盯著他,面無表情,看不出喜怒來。過了一會,只聽他緩緩說道:“愛姬,此人之言,不知屬實否?”
何盈心中冷笑,她心中想著,便抬眼嘲弄的看了一眼夏王,又看了一眼站在面前一副傲骨錚錚樣的那周國使節。心裏想道:王稱這樣做。是什麼意思?
輕輕一掙,夏王鬆手任她站出來。何盈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裏,雙眼如水的看過眾人。忽然,她稍稍後退幾步,向夏王盈盈跪倒在地:“陛下,此人之言,倒也不錯!”
嘩——
全堂轟然!
夏王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如此作答,眼睛一陰。沉聲說道:“那愛姬可有分解之詞?”
他的聲音陰冷,何盈從他的聲音中,分明的感覺到,自己一言不對,可能就會斬於當場!這樣的場命,他夏王的威名才是最重要的。
何盈緩緩地站起來。雙眼看向王稱,對上他的雙眼時匆匆的別開頭去,又看向下面。過了一會,她悠然說道:“陛下,小女子與周國的黎將軍確實是有婚約之事。小女子的父親當年誤殺了黎將軍的父親,所以黎將軍強行娶回小女,欲行羞辱之事。”
說到這裏,她看向那個使節,溫柔軟語地問道:“這位公子,黎將軍把妾身帶回家後。便冷落一旁。在大將軍府中,妾身吃的飯菜都要自己種來。還不時受到黎將軍兩個妾室的羞辱。此事,你可知聞?”
那青年一愕。過了半晌,他點了點頭。夏王狐疑的看著何盈,他向眾人大力捧出何盈,一方面是他在顯耀,另外一方面,也是刺激天下有傲骨的才智之士前來。
這周國使節由人才之論,扯出何盈的再嫁之言,是他沒有想到的。他知道何盈口才了得。急智也被周人稱道。本來以為她會有善法替自己解圍。卻沒有想到,她居然像個普通女子一樣。為自己辯解起來。
他看著何盈,心裏暗暗想道:她要做什麼?
眾人都默言無語的看著她,見她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來,不由微微一動。這時,何盈又說道:“後來,陛下到周之際,小女子仰慕陛下的英勇不凡,竟然起了愛慕之心。於是隱瞞了此事。”
說到這裏,夏王明顯地臉色微變,他有些不明白,何盈為什麼要把話這樣反著說來?難道,她又有什麼計策不成?
這時,何盈臉現羞愧之色。只見她盈盈跪倒在地,哽咽道:“可是,小女子自歸於陛下以後,日夜思之,竟是心下不安之極。小女子與周將軍既然已有婚姻之約,自當一心一意相守於他,怎可因為他一時的薄待,就另愛上陛下?”
夏王這時臉色大變,他扶在椅子上地手驀然一緊。過了一會,又慢慢的放鬆開來。
而這時,周圍地眾人都神色複雜的看著何盈。這個時代的禮教之約,並不是很嚴苛,在街道之上,男女當街執手,私下相會,各國都有。
因此,何盈這樣一番話說來,眾人都是啞然無聲。
這時,何盈跪倒泣道:“陛下,妾日夜思之,覺得這些時日來,竟被情欲所迷,枉顧人倫大禮。此事思之,羞愧難當。求陛下休去妾身夫人之位。妾願意成為陛下身邊的女官,終身不再動男女之念!”
這話一說,眾皆愕然。而夏王也直到這時,才明白她這番做作,就是為了躲開成為自己姬妾的命運。他不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。在他看來,何盈這麼害怕成為自己的姬侍,實在是難以想像。
而旁邊的人,也悄悄的議論起來。那周國地黎將軍如此待一個弱女子,也難怪她會另擇良人。此次她這般懺悔,看來此女心性純良。這樣一想,眾人看向她的眼光也溫柔起來。
這時,一個大臣走上前來,沖夏王深深一禮,說道:“陛下,周姬有才有德,可堪為夫人!”
他才說完,何盈馬上高聲叫道:“陛下—”她啞聲喊道:“陛下,妾身悔不當初,求陛下成全!”
夏王一直緊緊地盯著她,聽到這裏,不由哈哈大笑起來。他心裏暗暗恨道:“何盈,你還真是不知好歹!哼,你想避開孤王,孤王偏偏不叫你如願!”
以他的心意,原本是想順了何盈的話,就讓她做一輩子的老姑娘的。可是話到嘴邊,看到宮燈下,她光華蓋世的風姿,不知為何,心中竟然有點不舍。
他哈哈一笑,手一揮,說道:“愛姬起來吧!”
他走下王座,朗聲笑道:“周姬的事,朕曾深入周國,對此一清二楚。朕也是深愛她的才智性情,才納她為姬的。”見何盈還要說,他不由有點惱怒的說道:“好了,此言不須再言。”
何盈看到他惱怒的樣子,心中忖道:這人真是難以揣度,竟然不順勢把我晾出去!只有過了這陣子,我總能想出法子逃出周國。他,他為何持意不肯?我何盈到底有什麼利益價值,讓他不願意放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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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八章人才之論
夏王坐回王座,看向那周國使節說道:“這位先生貴姓?”
那青年深深一揖,說道:“陛下過獎,臣不敢稱為先生。臣乃公孫醜,山野小民,不所世人所知。”
公孫醜,何盈暗暗想道:這個名字,似乎是不曾聽過。
何盈以前與四皇子等人遊歷時,他們曾經多次向她歷數各國英傑。不過何盈志不在朝庭,聽過既忘。這公孫醜的名頭到底如何,她竟是不知。
夏王嗯了一聲,淡淡的說道:“剛才孤所言的是天下之大才,而先生卻緊揪著一些私事不放,難道,這種就是先生對孤所說言辭的反駁?”
何盈聽他重新把剛才的話題再次提起,馬上明白了。她剛才所料不差,夏王此舉,是想讓庭中的風氣轉為人才之辨,從而為他招收六國人才開路。
她淡淡一笑,這時,夏王抽空沖她招手,溫柔的說道:“愛姬過來吧。”
何盈嗯了一聲,走到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。
那公孫醜聽夏王這麼一說,臉孔漲紅。他沉聲說道:“陛下此言差矣,才德兼備,才稱得上是大才。私事雖小,卻反映了一個人的心性品德,豈可說是與才能無關?”
說到這裏,他提高聲音說道:“從古以來,只有德才兼備之士,才能立于這朗朗乾坤之下。才能為萬民效力。陛下剛才所言不妥,怕會開奸賊事君之路,臣竊為陛下不安。”
夏王聽罷,沉思一會,轉向眾人說道:“大家認為公孫先生此言如何?”
從文國使節中走出一個中年儒生,他深深一禮,朗聲說道:“公孫先生此言甚是。陛下當為剛才地言詞向公孫先生道歉。”
何盈聽到這裏,便轉頭看向夏王。卻見他嘴角掛起淡淡的笑容,向眾人朗聲說道:“大家認為如何?”
眾人紛紛上前稱是。
等所有人都說過之後,夏王走下了王座。他一邊走一邊說道:“各位所言,孤深敬之。然,”他聲音忽然提高,看向眾人朗聲說道:“月尚有陰晴。人豈又儘是完人?”
眾皆愕然,連何盈都專注的看著他。只見夏王大手一揮,豪邁的說道:“孤認為,天下之才士中,兼備大德之士,確是君王首用之人。然而,天下儘是完人乎?用人當如建房屋,長木大木可以為梁,圓木小木也有其用處。才無好壞,只看君王能否把其安排在恰當的位置上。”
這一句話說出。四座皆驚。眾人一陣沉默之後,不由深深一禮。數千上同時唱諾道:“陛下英明。”
滿意的看著眾人震驚尊敬的眼神,夏王一邊向自己的座位走去。一邊暗暗想道:孤這番言詞,前無古人,不出數日,必傳遍六國,到時各國之士必會蜂湧前來。
他側過頭,看到何盈也一臉尊敬地看著自己,不由心花怒放。就在這瞬間,他忽然湧起一種感覺:他從來不知道。他會因為一個女子尊敬的眼神,感到如此開心。
坐回王座。他看向何盈,溫言說道:“愛姬對孤此言認為如何?”
眾人沒有想到他在這個問題上還要問過何盈,不由都轉頭看向兩人。他們臉露沉思之色:這個玉郎君,以一介女子之身,竟然得到夏君如此看重。夏君真是好肚量。
何盈看了他一眼,盈盈站起,朗聲說道:“陛下剛才所言,是天下至理。有才有德的人稱為君子,有才無德之人是為小人。不管是君子還是小人,能不能盡用其才,而又不被小人之惡加害到百姓,這需要的是做君王的人擁有大智慧和遠見卓識。
能善用小人者,寥寥無幾,陛下實為雄主。“
說到這裏,夏王哈哈大笑起來。他一雙深沉的眼睛看向何盈,心裏暗暗想道:這個女人,公歸公,私歸私,倒不因私人地看法而故意貶低於孤。這份品性也實是難得了。
聽到夏王的大笑聲,群臣都哄然稱讚起來。不過他們知道夏王一向不喜歡這些虛飾的言詞,所以讚美的話說了一遍後,便都住了嘴。
見那周國使者公孫醜還站在庭中,夏王笑道:“公孫先生請坐。”
公孫醜猶豫了片刻,他對夏王和何盈的論點並不是十分贊同,一時卻想不到有利的理由來推翻。想了想,還是站回了原處。
夏王這時雙掌一拍,說道:“來人啊,上酒,奏樂——”
隨著他話音一落,音樂聲飄然響起。同時,一隊隊宮女捧著食盒迤邐而來。聞到食物的香味,何盈的肚子不由咕咕的叫了幾聲。她可餓了大半天了。
聽到她肚子的叫聲,夏王低聲笑了起來,他湊過頭對何盈說道:“愛姬餓壞了?聽奚為說,愛姬這一路上可奔波勞累得很啊。”
聽到他嘲諷地話語,何盈輕輕一笑,她一雙妙目滴溜溜的一轉,瞄了夏王一眼後。低聲說道:“陛下對小女子地這一番勞累,準備如何處置?”
夏王挑高了眉頭,驚異的看著她,輕聲說道:“咦,你不知道嗎?你是孤地周姬,自然是以身相許了。”見何盈臉色微變,他低過頭,在她耳邊隱晦的吹了一口氣。感覺到何盈深身僵硬之的後,他輕聲笑道:“愛姬可是迫不及待了?”
何盈臉刷的一紅,一直紅到了頸項上。夏王側頭看著她,不由低聲笑道:“看到愛姬如此可人,孤都有點等不及了。”
正在這時,秋公主捧著酒杯向他走來。看到秋公主走近,夏王端正了身子。秋公主明眸生輝,笑意盈盈的走到夏王的面前,嬌聲說道:“哥,我來了這許久,你都沒有看我一眼呢。”
聲音又嬌又糯,那嬌美的樣子,直讓何盈驚異的看向她。
夏王哈哈一笑,他從侍女手中取過一杯酒,向秋公主舉道:“好好,是哥不對。來,哥自罰一杯。”說罷他一飲而盡。把杯子倒翻過來,夏王笑呵呵地說道:“秋妹,這一次收穫如何?”
秋公主下巴一抬,驕傲的說道:“妹子地能耐,哥還信不過嗎?”
第一百三十九章 山窮水盡?
夏王又是呵呵一笑,他笑過一陣,與秋公主飲了三杯後。不由看向何盈,問秋公主道:“你們是一路前來的,就不須孤來介紹吧?”
秋公主嬌聲笑道:“當然不用。”她一雙美目轉向何盈,笑道:“小妹與周姬現在可是好朋友了。”
“當真?”夏王挑高了一邊的眉頭問道。秋公主小嘴一嘟,氣惱的說道:“哥這是什麼話,難道小妹還騙你不成?”夏王哈哈一笑,連賠不是。他看了何盈一眼,見她表情泰然,心裏想道:咦,這倒奇了,這兩人倒真是相處不錯?
這時,奚為等人也一一前來。秋公主便退到何盈身邊坐下。看了這些男人一眼,秋公主輕聲道:“果然是玉郎君,真看不出來,我哥會被她激得進退不得。”
何盈抬眼看了她一眼,又低下頭來。見何盈一臉擔憂,秋公主眼睛一轉,馬上掩嘴笑道:“怎麼,怕今天晚上的侍寢?”
見何盈再次臉色大變,她不由輕聲嬌笑起來。她兩人這邊竊竊私語,談笑不已,早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。那些人的眼光掃過兩女,不時交頭結耳的說著什麼。
何盈抬眼看向秋公主,輕聲說道:“秋公主,你可有法子,替小妹免去了這事?”
秋公主看著她,也不知想起什麼,好一陣怔忡之後。才怏怏不樂地說道:“我有什麼法子?你現在入了我哥的眼,他對你正是興趣極大,志在必得之時。現在不說是我,就是全部的人加起來,也幫不了你。”
見何盈一臉黯然,她搖了搖頭,說道:“你又沒有心上人,有什麼好難過的?”掃了一眼夏王。她低聲笑道:“再說,我哥的長相身材都是男子中的上上之選。給了他,你也不虧啊。”她輕笑了好一陣,忽然說道:“不過,你一定要認得一件事。”見何盈認真的看著自己,秋公主慢慢的說道:“你可千萬不要喜歡上了他。他啊。最討厭女人需索無度了。你一喜歡他,他包准會給嚇跑。”
何盈嗯了一聲,閉了閉眼。想道:我怕什麼?我都兩世為上,前世和今世加起來都三十多歲了。只不過是與男人同居而已,有什麼好怕地?何盈,你真的是沒用。不要怕,秋公主說得不錯,這夏王長相身材都是上上之選,有心找的話,還不一定找得到這麼好的情人呢。
這樣一想。她心情大松。見她睜開眼睛後,便表情轉為自然。秋公主好奇的問道:“何盈,你想什麼了?”
何盈笑道:“沒什麼。好香的飯菜啊,我可餓壞了。”她拿起塌幾上地菜點,小心的吃了起來。秋公主扁了扁嘴。
吃了幾口熱食入肚,何盈更是覺得人精神了許多。
這時,音樂陣陣,脂粉飄香,大殿中熱鬧非凡,喧囂聲越來越大。何盈一邊吃。一邊不時抬頭游目四顧。他參加過周王的宴會,相比那時。這裏的氣氛,要拘緊得多。
殿內女眷不少,不少這些女眷大多正經危坐,少有嘻笑不休者。
她看得認真,這時,秋公主在她身邊扯了扯。何盈一愣,只見秋公主扯著她說道:“快看,夏王后來了。”
夏王后的到來,並沒有驚動旁人。她帶著兩個侍女走進大殿,認識的人便微微一禮,一禮之罷照樣談笑,不認識的便讓開路,讓她向夏王走來。
何盈看向這女子,見她約二十四五歲年紀,生得一張容長臉。面容清秀有餘,身材嬌小。在何盈看她的時候,她也看向何盈,只略略掃過,她的眼光在碰上秋公主後便匆匆轉向別處。
這時,秋公主在旁笑道:“何盈,以後她就要騎在你的頭上了,你怕是不怕?”
她地語氣有點幸災樂禍,何盈輕薄的看了她一眼,緩緩地說道:“她不是怕你嗎?到時我抬出你就是。”秋公主格格一笑,她低聲說道:“你的眼光倒是利得很。不過呢,這個女人可不簡單,事實上,這後宮混地女子,沒有一個簡單的。你以後可難過了。”
何盈沒有理她,轉向眼前的食物。這時,那夏王后已走到夏王面前,她盈盈一禮,叫道:“陛下。”
夏王呵呵一笑,說道:“王后來了?周姬,你把位置讓出來讓王後坐。你們兩個,把幾上的酒菜收拾一下。”
何盈一愣,停下吃飯的動作,看著兩個侍女走到面前,把飯菜收起。她緩緩站了起來,在秋公主嘲弄的眼神中,大方的走到一旁。
走到一旁之後,她便大步向人群中走去。秋公主一愣,追了上去。這時,夏王后在椅子上坐下,見到何盈這般舉動,不由秀眉微皺,溫柔的說道:“陛下,周姬是不是不高興了?”按照規則,何盈應該向她行禮請示之後才能走開。她現在這般做為,已是大大地不敬。
夏王皺起眉頭,看著何盈哼了一聲:“你過慮了。”
何盈走到周國眾使節的面前,看到她走近,正在說話地眾人聲音一停。何盈沖眾人一福,輕聲問道:“諸君,小女子只是見到故國之人,想前來湊個熱鬧罷了。諸君無須在意。”
眾人連忙還禮。一個使節看向何盈,笑道:“何玉,當初你扮成男子,可迷到了周城不少的女兒啊。沒有想到,換回女裝,竟然是如此的傾城傾國。”
何盈格格一笑,她端詳著這使節半晌,過了一會才輕聲說道:“啊,我認出你來了,你是三殿下身邊的人。”那使節笑道:“正是。”
與眾人談笑片刻,說了一些別後之事。何盈看向眾人苦笑道:“我,我那些朋友可好?”
眾使節都是一愣,那三殿下身邊的人首先反應了過來。他連聲說道:“好的,夫人不須掛念。”
何盈又苦笑了一下,想道:從此後,我就是周姬,就是夫人了?
她目光掃過臉色不愉的夏王和夏王后,又想道:從此,便在這裏與這些人糾纏不休?
第一百四十章 無法安慰
秋公主走到何盈身邊,看到她的到來,幾位周國使節同時行了一禮,恭敬的叫道:“秋公主。”他們尊敬的看著秋公主。何盈見此,略略一驚。這時,一個使節笑道:“秋公主,上次文國曇下一戰,公主之名天下皆知。今日一見公主風采,果然不同凡響。”
另外一個使節也笑道:“正是,正是。秋公主颯爽英姿,智勇雙全,實乃舉世罕見的女才子。”說到這裏,他轉向何盈,補上一句:“當然,何小姐也是一樣。今日能親見兩位風采,實在是勝欣喜。”
秋公主嫣然一笑,說道:“幾位過獎了。”
“哪里,哪里。”
秋公主輕笑道:“好了,客套的話就不用多說了。我與何小姐有話要說,各位請便。”說罷,秋公主扯著何盈,便向外面走去。
何盈走在她的旁邊,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秋公主,忽然記起。這秋公主之名,周演曾經跟她提起過,他說過,這秋公主曾經在夏王危難之際,挺身而出。以一萬大軍敗退五萬敵眾,救夏王於曇下。她一戰成名,是六國中數一數二的女子。
沒有想到,這個普通平凡得像是鄰家少女一樣的秋公主,居然有如此戰績。何盈又看了她一眼,笑道:“今日方知公主威名,實在是不勝慚愧。”
秋公主睨了她一眼。格格嬌笑道:“是嗎?你真地慚愧?”
何盈笑道:“當然。”
這時,兩人已經走出大殿。轉頭看著歡聲笑語的殿內。秋公主苦笑道:“那又怎麼樣?我終究不是一個男子。”一輪彎月掛在樹梢,銀白色的光輝透過樹梢灑在兩人身上。看著地上斜斜的身影,秋公主歎道:“要是我是一個男子,那該多好?”
何盈也順著她的目光看著地上,輕聲說道:“你如今的名聲地位,很多男子都及不上。”
秋公主搖了搖頭,說道:“那又什麼用?”
她忽然笑道:“奇怪。我本來是討厭你的,什麼時候,竟然把你當作朋友了?”何盈也是啞然失笑。
看著何盈,秋公主輕聲說道:“你還是隨遇而安吧。何盈,就算是大英雄大豪傑,也要審時度勢。你只是一個弱女子,還是不要想太多了。”
她自失的一笑:“這話,是我平日裏經常跟自己說來地。我總是告訴自己,人最強,也強不過命,女人最強,也強不過男人。何盈,看到你現在這般掙扎,我只想跟你說一句:潛龍在淵。”
何盈喃喃念道:“潛龍在淵。”連念了兩遍,她點了點頭。說道:“你的意思,我明白了。”
秋公主苦笑道:“明白就好。你剛才的舉動。可得罪了夏王后了。以後可要小心一點。”何盈明亮的雙眼看了她一會,忽然笑道:“你不是說夏王后對你顧及嗎?到時我請你助陣就是。”
秋公主格格一笑。正在這時。殿內樂聲一轉,何盈從大殿的門口向裏面看去,只見一隊隊舞女翩翩起舞。隨著樂聲越轉越急,她們的舞姿也是越來越原始而開放。
望著搖臀擺腰地舞女們,何盈好一陣恍惚。秋公主見她神色惘然,不由連叫了幾聲。直到她搖晃了幾下,何盈才醒過神來。秋公主奇怪的問道:“你剛才怎麼了?”
何盈搖頭道:“沒什麼。”剛才在恍惚間,她仿佛回到了前世。直到這時。她才知道她是多麼的懷念那個開明的時代。
秋公主也向殿內看了兩眼,輕聲道:“我們進去吧。”
何盈嗯了一聲。兩女並肩向裏面走去。走了兩步,何盈忽然轉過頭,以一種極為認真,極為嚴肅的口氣問道:“秋公主,你說我,你說,我要用什麼法子,才可以離開這裏,才可以得到自由?”
秋公主愕然的看著她。兩人對視片刻,何盈苦笑著搖頭道:“是我癡了。”
兩女的再次進殿,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現在殿內一陣歡聲笑語,男人的大笑聲和女子的嬌笑聲混在一起。何盈舉目一看,正好看到三十來個少女正站成一排,夏王指著這些少女,似乎在分派著什麼。
“這是五國進獻地一部份美人,夏王正在把她們獎賞給有功之臣。”她第一次沒有叫哥,何盈卻沒有心思去在意。她看著那些少女們,忽然問道:“秋公主,夏王有沒有把他的夫人,賞賜給別人過?”
“有啊,這很平常啊,怎麼啦?”秋公主地回答很理直氣壯。何盈看了她一眼,低低的說道:“沒有什麼。”
這時,夏王一眼看到了兩女,他向何盈略一點頭。何盈一看就明白,他是在叫自己過去。鬆開秋公主地手,何盈慢慢的走了過去。
她路過這些各國進獻的美人時,目不斜視,可不知為什麼,她的手卻輕微的顫抖起來。一直來到夏王旁邊時,何盈忽然有一種想要軟倒在地的感覺。
看到她臉色發白,夏王溫柔的說道:“怎麼,人不舒服啊?”
見何盈沒有回答,夏王嘲弄的眼神一斂,低聲又說道:“真地不舒服?愛姬,這該不會是你的又一個遊戲吧?”何盈慢慢地抬頭看向他,勉強一笑,說道:“沒事。”
夏王疑惑的看了她一眼。這時,大臣們謝恩的聲音傳來。何盈轉頭看去,這才發現進獻的美人已發送完畢。對上這些少女寧靜而漠然的表情,何盈又顫抖了一下。
她精神恍惚,便沒有注意到眾人是何時開始退場的。直到手上一疼,她才回過神來,對上夏王詢問而疑惑的雙眼,何盈看向被他抓得發青的手腕,緩緩的說道:“你抓痛我了。”
夏王盯著她悠然一笑,說道:“周姬,你害怕了。”
何盈臉一白,這時,夏王淡淡的說道:“夜深了,得睡了。”感覺到何盈的顫抖,夏王忽然問道:“你到底在想些什麼,為什麼會如此害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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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一章媚舞
見何盈別過頭去,夏王緊緊的制住她的下巴,對著她端詳半晌,才鬆開手,淡淡的說道:“好了,走吧。”
他牽著何盈的手,向內殿走去。何盈跟在他的身邊,身子不可自抑的顫抖不已。沒有辦法,不管她怎麼來安慰自己,怎麼來勸說,她還是忍不住害怕。
夏王看了她一眼,嘴角的笑容越浮越大。
何盈直覺得手腳僵硬,整個人都呆滯無比。直到夏王說道:“愛姬,你不是準備這樣站一晚吧?”她才猛然醒了過來。回過神,打量著珠簾錦被的大床,看著站在兩旁的侍女,再對上夏王變得幽深的雙眼。何盈顫抖著嘴唇,喃喃說道:“這麼快?”
夏王哈哈一笑,他伸手把何盈摟在懷中。伏在他的懷裏,何盈顫抖不已。夏王抬起她的下巴,對著她微斂的雙眼,緩緩的說道:“何盈,你的反應是不是強烈了點?”
何盈苦笑了一下,她對上兩旁侍女木然的表情。忽然掙開他的懷抱,跪倒在地。
“陛下,”何盈輕喚道,聲音依然顫抖:“陛下,臣妾能不能求陛下一件事?”
夏王坐在床邊,冷漠的看著她,打量了她一番後,才說道:“該不會是要孤放了你吧?”他的聲音中不無嘲弄。
何盈搖了搖頭,低聲道:“臣妾不敢做此要求。”
“哦?”夏王抬高了聲音。帶著笑意問道:“除了這事,還有什麼?”
何盈抬眼看著他,認真地說道:“臣妾想求陛下一件事,如果有一天陛下對臣妾煩了,厭了,求陛下給臣妾一個自由之身。”見夏王眉峰微皺,她急急的補充道:“臣妾向陛下保證,臣妾此生除了陛下。不會再與第二個男人親近。”
夏王目光灼灼的盯視她片刻,忽然笑道:“這樣啊?”
站了起來,他在何盈周圍走了幾步。過了一會只聽他歎出一口氣,說道:“要是孤不答應呢?”
話音一落,何盈癱倒在地,一臉的絕望。
夏王看到她這番表情。顯然吃了一驚。他緊走幾步,一直站在她的面前。過了一會才說道:“何盈,你到底在怕些什麼,能不能說給孤聽聽?”
何盈搖了搖頭。奇怪的是,夏王這樣拒絕了她之後,她反而生出一股勇氣來。
在心裏沖自己嘲諷的一笑,何盈想道:似乎曾經有人說過,生活就像是強姦。反抗還不如適應。何盈,你好在也是兩世為人,不過是與男人做愛而已。你怕什麼?
她暗暗的沖自己一笑,又想道:不過是遊戲一場。我要把握主動權。王稱啊王稱,你千萬要記得你今天所說地話。因為。我會讓你為它付出代價。
何盈慢慢的站了起來,對上夏王時,表情自若,仿佛剛才的脆弱和恐慌,只是夏王的錯覺。
淡然一笑,何盈雙手停在外衫上,輕聲說道:“臣妾要如何服侍陛下,現在要脫衣嗎?”
她的表情很平靜從容。這與剛才截然不同的反應,讓夏王好一陣疑惑後。才揮了揮手。喝道:“退下吧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
侍女們都退盡了,何盈對上夏王幽深地雙眼,又是輕輕一笑。
她玉白的手放在衣服的結上,隨著外衣飄然落地,何盈又是嫵媚的一笑。
看著夏王,何盈忽然格格一笑,向他拋了一個媚眼,吐氣如蘭的說道:“陛下,臣妾為陛下舞上一曲如何?”
夏王挑高了眉頭,問道:“現在?”
何盈玉臂一舒,腰肢輕扭。她一個舞步,飄移到夏王身邊,玉臂摟上他的腰,膩聲說道:“正是現在。”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嬌糯的呢喃,表情充滿了媚惑,這讓夏王的雙眼更加幽深起來。
夏王沒有回答,他伸出手臂,一把抓向何盈。就在他抓來之時,何盈腰肢一扭,輕盈的從他地腋下穿了過去。在經過夏王時,她胸脯一挺,輕輕蹭了一下他的胸口,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說道:“陛下,夜還久著呢,何必如此性急。”這聲音又嬌又軟,充滿了魅惑,直讓人癢到心裏去了。
夏王奇怪的看著她,忍不住問道:“何盈,你又在玩什麼?”
一邊說,他一邊向何盈逼去。何盈腰肢輕扭,腳步盈盈後退。聽到夏王這樣問時,她又沖夏王拋了一個媚眼過來。忽然玉臂輕回,緩緩撫上自己地胸乳。
她此刻外衣已脫,乳溝淺現。夏王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一雙玉手停在自己的乳溝之上輕撫。見夏王呆住了,何盈沖他嬌媚的一笑,伸出舌頭,緩緩的順著自己的紅唇舔了一圈。
夏王的呼吸急促起來,他的目光更加幽深。不過,在此同時他地動作反而一停,只是一瞬不瞬的看向何盈。
只見何盈腳步翩然,細腰不停地扭動,玉臀一擺一送中,不停的圍著夏王蹭著。她的每一個動作,誘惑到了極點。
夏王貴為一國之君,見慣了天下美色,卻從來沒有想到過,有人可以做出如此誘惑,如此風騷的動作來,而且這人還是何盈。
他的雙眼已經迷離,鼻翼也開始扇動。看到他這模樣,何盈格格嬌笑起來。隨著嬌笑聲響起,她玉手漸漸下移,慢慢的解向自己中衣的結帶。
中衣緩緩打開,何盈玉白纖細的手指,在扯動衣結之時,有意無意的劃過自己圓圓有肚臍。看到夏王咽了一下口水,何盈媚眼如絲,嬌羞無限的叫道:“陛下——”
被她叫得心魂一顫,夏王不由自主的應道:“在呢,孤的美人。”說著,他再也無法自製的撲向何盈。何盈格格一笑,讓他撲了一個空。夏王惱怒微生,正要發火之時,卻看到何盈半裸的玉體斜靠著殿柱,玉乳和臀部在柱子上輕輕摩擦,眼波如水,笑容如花的看著他。
這一下,夏王直覺得怒火撲的一下消得乾乾淨淨,而下身,卻漲得發疼。心中的欲火如沸,讓他迫不及待的又撲了過去。
第一百四十二章有刺客
這一次,他用上了功夫。勁風撲來,何盈來不及閃開,就被一股大力緊緊的摟住了腰身。她剛膩聲叫了一句:“陛下。”就聽得“滋——”的一聲衣服撕裂聲傳來。緊接著胸口一涼,自己整個人高高飛起,重重落到了床上。
夏王重重的撲了過來,壓在何盈的身上,一邊扯著她的衣服,一邊胡亂的親著。嘴裏不停的叫道:“愛姬,你勾得孤的火都上來了。”
正在這時,一道銀光閃電般的向夏王刺來。那銀光發出淒厲風聲,夏王正是動情之際,一時不察,竟給擊了個正著。
他痛哼一聲,何盈側目一看,這銀光是一枚暗器。那暗器正深深的紮在夏王的肩膀之上。
夏王一邊痛呼,一邊大聲喝道:“來人,有刺客。”
他喝聲一起,腳步聲四面響起。何盈見到有人沖了進來,連忙一個翻滾,用被子把自己緊緊的包了起來。
護衛們進來的時候,夏王一臉沉鬱。他陰森森的站在那裏,衣衫不整也不管不顧。護衛們齊齊的跪在他的身前,同時叫道:“屬下失職,陛下饒命。”
夏王重重的哼了一聲,他側目看了何盈一眼,見她表情又驚又亂,不似是作偽。心裏暗暗想道:看來此事她竟然是不知。
他轉過頭來,沉聲喝道:“都起來吧。”
看著站在面前地護衛。他緩緩的說道:“派人去追了吧?”
一個護衛走上半步,應聲道:“是的,陛下。”
夏王冷聲道:“傳令下去,挖地三米也要把人找出來。今夜值守的各護衛,重打二十大板,罰薪三月。各首領革職,由副手替上。”
眾護衛齊齊面色大變,卻還是同時應道:“是。陛下。”
夏王轉過頭來,看著何盈。他一步步向她走近,見他臉色陰沉不定,何盈不由向後挪了挪。
坐在床邊,把何盈強行摟在懷中。夏王緊緊的看著她,忽然輕聲笑道:“愛姬。看來要得到你,還真是不容易啊。”他說話間,肩膀上的鮮血不停的流下。
何盈轉眼一看,見他臉色發黑,肩膀上流出的血也隱帶黑色。不由急急地叫道:“陛下,暗器中有毒。”
她一句話剛說完,“砰”的一聲夏王就栽倒在地。此時他臉色已經烏黑如墨。
眾人臉色大變,同時喊道:“陛下?”“快,叫太醫。”
兵荒馬亂中,何盈因為自己衣衫不整。一直沒有機會把衣服穿好。就在眾護衛急急把夏王抬出,太醫也匆匆趕往的時候。得到消息的夏王后第一個趕了過來。
她詢問了一些情況後。便來到何盈床前。冷冷的看了何盈一眼,她沉聲喝道:“來人。把這個勾結刺客的賤女人打入冷宮,等侯處置。”
幾個宮女沖上前,伸手抓向何盈。何盈手一擺,掙脫她們,喝道:“給我件衣服,我自己會走。”
夏王后陰沉著臉注視著她,一直到她披上了外衣,才大步走過去。“啪”地一聲,重重一個耳光甩了過來。何盈一時不察。被她打了一個正著。當下身子猛然向後跌出幾步遠。好不容易眼冒金星的境況有點好轉,何盈對上夏王后充滿殺氣的臉。
只見她一字一句的對何盈說道:“賤女人,這一次大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你就與他一起陪葬吧。”說到這裏,她喝道:“把她帶到殘月宮。”
“是。”
殘月宮是處荒廢的內宮,專門用來關押犯事的姬侍。何盈順便的跟在眾女之後向殘月宮走去。就在剛才,她在夏王后的雙眼中看到了克制的殺機。
因為夜深了,何盈被眾女丟到一個破爛的大殿,眾女便關門離開。大殿中沒有燈火,只過道上地一處宮燈,有一點淡淡的光暈透過來。
摸到內殿,在裏面發現了一張大床。大床上放了一把稻草和一床破被外,便空無一物。何盈在床上坐了下來。眼看著幽黑地四壁,聽著外面傳來一聲聲的烏鴉叫聲。何盈苦笑一下,摸了摸手臂。心裏想道:那行刺夏王地是何人?這夏國王宮中防備何等森嚴,紀律又十分嚴明,居然有人可以潛到寢處,給他這麼一擊?那毒看起來十分厲害,也不知夏王撐不撐得過?
想起夏王后說的話,何盈苦笑了一下。她知道夏王后並無虛言,如果夏王有什麼事,她是定會陪葬的。就算他不出什麼事,以刺客同夥的名義,自己的性命也在夏王后一念之間。
仰躲在床上,聞著床上濃烈的黴味,何盈又急急坐起。
她在大殿中走動起來。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天空,她心神一動:要不,趁現在宮內方寸大亂,逃出去得了?剛想到這裏,她又搖了搖頭:刺殺夏王的罪名可不是好玩地,她只要走出這宮門,這罪名可就坐實了,而往後的日子如何,可是想也想得到地。
她坐立不安,便站起身來向外面走去。才走出內殿門,就聽到秋公主的聲音在門外響起:“怎麼,本宮也不能進去嗎?”
一個刻板的聲音說道:“秋公主,這是王后娘娘親自吩咐的。”
秋公主隱含怒火的聲音響起:“你放心,本宮只是想弄清事實而已。如果真是她的同夥傷了我哥,我一定不會輕饒過她。”
一邊說,她一邊大步向裏面沖來。那幾人攔之不及,急得大叫:“秋公主,秋公主?”
秋公主三步並兩步就沖到內殿,驀然看到火把光,何盈反射性的一閉眼。這時,秋公主猛然沖上前來,緊緊的揪著她的領子喝問道:“何盈,這事與你相不相干?”
她的聲音冰冷而殺氣騰騰,何盈毫不懷疑她會在下一刻就取了自己性命。當下她睜開眼來看著秋公主,苦笑了一下,輕聲說道:“我只想離開他。殺了他對我有何好處?”
第一百四十三章
死局
對上秋公主尋思的雙眼,她扯開她的雙手,緩緩的說道:“你想想我現在的處境,就可以知道,殺了你哥,對我不但沒有好處,我還可能連性命也陪上了。我何盈雖然喜歡自由,卻也更怕死。這樣的蠢事,是我這種人做得來的嗎?”
秋公主盯視她片刻,久久不語。看到她臉色陰沉。何盈問道:“毒很嚴重是不是?大夫怎麼說?”
秋公主搖了搖頭,說道:“大夫也不認識那毒,他現在命在旦夕。”說到這裏,她淚水漣漣而下。何盈正準備上前勸慰,卻見秋公主猛然把配劍一拔,架上了何盈的頸項。
何盈一驚,卻見秋公主一字一句的說道:“何盈,今日的事與你無關便罷了。要是有關的話,你何盈在世上掛念的人,有一個我殺一個,有一雙我殺一雙。”
刷的還劍入鞘,她大步走了出去。看著她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,何盈徐徐的歎了一口氣。
正在這時,腳步聲又不斷的響起。在燈火通明中,一隊宮女走了過來。她們看了現場一眼,一個宮女問道:“秋公主人呢?”
一個護衛走上前說道:“回言女,已經走了。”
言女驚道:“就走了?”得到肯定的答案後,言女轉過頭看向何盈。何盈對上言女地面容。才發現這女子長得有點醜陋。她一張馬臉,下吊的三角眼,大肉鼻子。在這美女成堆的後宮中,還有這等長相醜陋的女子,倒讓何盈一驚。
她走了過來,圍著何盈轉了一圈,向旁邊的人問道:“她就是陛下新納的周姬?”
“正是。”
點了點頭,言女揮揮手。說道:“你們到外面守著吧。”把護衛們揮退後,她慢慢的走到何盈面前。
看到她眼中的殺氣,何盈一凜,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。言女又圍著何盈轉了一個圈,何盈有點不安的對上眾面無表情的宮女,心中忽然想道:是了。她們是要來取我的性命的。
正在這時,言女陰森森的一笑,說道:“果然是個千嬌百媚地美人兒。只是這張美麗的小臉,看來再也見不到了。”她這話一說,眾宮女齊齊的在背上拔出佩劍,指著何盈。
何盈一顫,言女盯著她咧著黃牙笑道:“夫人,不是言女無情。實在是你夥同刺客加害陛一上,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。這樣的罪責,本來是應該送到軍營當營妓的。不過王后見你可憐。開恩賜你一全屍。”
何盈沉下氣,慢慢的說道:“王后就不怕陛下醒來後要人嗎?”
言女哈哈一笑。說道:“果然是個聰明人。不過呢,因你之故。令陛下命在旦夕,這樣的事,王后處置了你誰也不會說個不字。怎麼,小賤人,仗著小臉蛋漂亮,還希望陛下來救你不成?”
何盈看向她,問道:“為什麼?為什麼王后非要殺我?今晚的事,不是你們做的吧?”
“呸——”言女臉色大變。她急急喝道:“你這個賤女人,到了這個時候還信口雌黃。居然想嫁禍到我們身上。還是王后說得對。你這女人,要不儘快除掉,會是心腹大患。”
何盈在她連連進逼之下,退後了一步。她心思電轉,卻找不到半個有用地法子。
她功夫末失,這些宮女雖然身手不錯,她要反抗的話,卻也傷不得她地性命。只是今天這情形看起來,她是孤立無援,就算過了這一關,也逃不開外面重重的護衛。
咬了咬唇,何盈一邊顫抖,一邊不經意地向後退了一步。看到何盈踉蹌而退,言女得意的笑了起來。她說道:“歷年,進了這殘月宮的人,就從來沒有活著出去過。夫人,你看來福氣太淺,當不得這等榮華富貴啊。哈哈。”
她一口的唾沫直向何盈噴來。何盈又退後一步,就在這裏,她腳一轉,身子閃電般的向後一錯。電光火石中,她已搶過一個宮女手中的長劍,只聽得“叮——碰”之聲不絕於耳。轉眼間,包括言女在內的所有佩劍,都掉落在地。
她們本來功夫都不錯,只是何盈先前顫抖不已的樣子,給她們造成一種懦弱可欺地錯覺,因此沒了防備。
而與此同時,何盈縱身一躍,跳上了屋簷。隨著她跳開,言女的叫喊聲遠遠地傳開:“來人啊,周姬意欲逃跑。來人啦——”
隨著她的聲音一傳出,幾乎是眨眼間,宮內燈火通明,叫喊殺震天響起。
何盈跳上屋簷,貓著腰快速行走著。當此之際,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到秋公主。只有在她的身邊,她才可以在真相末明之前保得了性命。只是,如果夏王就此過逝的話,她也是難逃一死。
王宮內轉眼間就燈火通明,何盈才走了幾步就十分艱難了。她一身淺色衣服,極難躲藏。還不到片刻,就有一個護衛指著她藏身的所在,大聲喝道:“快快,她在那裏。”
聲音一出,所有的人應聲向何盈沖來。何盈匆忙之下,飛身跳出。她的身影暴露在眾人的眼前。就在這時,一個聲音清楚的傳出:“來人,放箭——”“吩咐下去,一定要抓到周姬,死活不論。”
數千枝黑黝黝的長箭同時向何盈射來。何盈身子在半空中一個反折,一頭向一個院落栽了下去,正好躲過了箭雨。
何盈一落地,才發現這院子黑深深的,只有遠遠的燈火照過來。她匆匆跑了幾步,外面就是緊擁而來的腳步聲。
就在這時,一個黑影閃了過來。對上何盈驚訝的雙眼,那人低聲道:“快跟我來。”聲音有點含糊。在說話的同時,他甩了一件黑袍過來。何盈把袍子匆匆披上,跟在他的身後向一個角落跑去。
來到角落處,何盈就著餘光,才發現這人蒙著臉。蒙臉人也打量了一眼何盈,便輕聲說道:“快從這裏鑽出去。”
何盈向他所說的方向看去,只見雜草叢中,一個小小的狗洞被人特意的扒位開來。正在這時,院門大開,燈火輝煌中,眾人齊聲嚷嚷道:“沒錯,是進了這院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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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四章 幫人的人
聽到眾人的叫嚷聲,何盈再也顧不上狗洞狹窄,以及來人的意圖。頭一低,腰一貓,就從狗洞向外鑽去。狗洞實在太少,何盈只得爬在地上前行。她一邊前進,一邊聽到不遠處傳來不停的吵嚷聲:“快,四散分開,一處一處的搜,周姬身懷高強的功夫,別讓她跑了。”
聽到這裏,她一陣心慌,也不知為什麼,腳一錯,就卡在洞中,進退不得。正在這時,那蒙面人把她腳一提,重重一推,使得她猛然沖前一沖,沖出了狗洞。
出了洞口,又是一家院落,黑漆漆的看不清楚,只是憑感覺,何盈就覺得這裏似乎頗為荒涼。她正在東張西望間,一人在她的旁邊說道:“跟我來。”
何盈一驚,轉頭看去。見不遠處也站著一個蒙面人,這人偏瘦,一雙眼睛在暗夜中灼灼發光。
何盈來不及細想,跟在他的身後走去。依稀間,那人帶她進入了一處後花園中,轉了一個彎,又行了約二裏路許,漸漸的追兵的聲音越來越遙遠。
不一會,那黑衣人腳步一停,輕聲說道:“到了。”
何盈一愣,抬眼看著前方黑漆漆的一團,不由低聲問道:“什麼到了?”
那黑衣人不答,提步又走。何盈緊跟其後,夜靜天黑,遠遠傳來一陣陣人嚷狗吠之聲,聽起來分外地寂靜。何盈雖然夜可視物。看得卻不甚清楚,有好幾次都差點絆倒在地。
那黑衣人穩穩而行,不說話也不回答,只是自顧自的走著。
又走了約二百米許,何盈隱隱的看著前方有家院落。正這麼想著,只聽得前面那黑衣人學狗叫了三聲,前面馬上“吱呀”一聲,一個人提著燈籠站在門邊向這裏望來。
看到兩人。那人說道:“來了,快快進來吧。”
說罷轉身就走,何盈暗暗心驚:這些人怎麼配合如此之好?似乎早就安排過一樣。難道,他們就是刺客一方的人,他們把自己救來,卻是為何?
她心裏不安。便暗暗收拾心情,記得沿路的地形來。
進了院門,又是一條長長的回廊。這樣看去,弄不清院子到底有多大,只見隱隱綽綽,似乎沒有個邊。
又走了一會,三人拐了一個彎,前面便出現了一個院落。這院落裏面燃著燭火,一點淡黃的光亮在黑暗中顯得特別的扎眼。
何盈腳步一頓,這時。那跟在她身後地黑衣人低聲道:“怎麼啦?”
何盈問道:“這是哪里?你們都是什麼人?”
黑衣人哼了一聲,說道:“問這麼多幹嘛?進去了你會知道的。”
何盈遲疑了一下。提步向那院落走去。來到門口。黑衣人緊走幾步,輕輕在門上拍了一下。說道:“公子,她來了。”
說罷,他轉頭對著何盈一擺手:“請。”
何盈看了他一眼,大步向裏面走去。她一進門,門就吱呀一聲又關上了。何盈一愣,看到兩人都沒有跟進來,腳步不由一停。
她看向裏面,只見裏房裏透著光。整個房間都十分安靜。似乎並沒有人在。
當她進入裏房時,只見一個高大的青年背對著她。手裏拿著一本書在燭光下看著。他似乎沒有聽到何盈進來的聲音,一直動也沒動。
何盈慢慢向他走去,見他還是沒有動。便轉到他前面。對上燭光下的那張臉,何盈驚呼道:“是你?”
聽到何盈的驚呼聲,那人才慢慢地放下書,抬起頭來看向何盈。他臉上帶笑,清澈的眼睛溫和的看著何盈,淡淡說道:“不錯,是我!”這人正是陳裏!
不過此刻的他,臉上並沒有那些可怖的斑白。一張臉清秀俊雅,態度從容不迫。盯著他,何盈問道:“為什麼?”
陳裏笑道:“我們有的是時間說話,來,坐下吧。“
何盈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,她的雙眼沒有離開過陳裏。看到他又轉向書本,不由再次問道:“刺客是你們的人?你們為什麼要幫我?”
陳裏翻過一頁書,才抬頭看向她。他指著一旁的茶壺說道:“可是渴了,自己倒吧。”見何盈雙眼瞬也不瞬地看著自己,他不由啞然失笑道:“這麼急的性子啊?”
何盈哼了一聲,說道:“被追殺地是我。”
陳裏哈哈一笑,把書朝桌子上一放。他端起茶壺,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幾口,才說道:“別怕,到了這裏,你就安全了。夏王的人奈何不了你。”
他抬眼看著何盈,見她現出不耐煩之色。便又是一笑,說道:“好吧,我說,特意把你請到這裏來,是有件事要與你商量。”
何盈盯著他,問道:“刺客是你們派地?”
陳裏不置可否。他淡淡的說道:“什麼刺客?”何盈懷疑的看著他,看了半晌,也看不出他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。她吐出一口氣,說道:“好吧,你們為什麼要幫我?”
陳裏說道:“幫你,當然是因為有這個必要。”他對何盈皺起的眉頭置之不理,逕自笑道:“不管怎麼樣,何盈,我們從夏兵手中把你救出,使得你免了殺身之禍,光是這件事,你就應該對我感激涕零才是。”
他給何盈倒了一杯茶,慢慢的說道:“現在時間不早了,我待會就叫丫頭領你去休息一下。對了,跑了這麼久,可是肚子餓了?要不要叫點吃的來?”
何盈把他遞來的茶接過放在桌子上,低下頭看著桌上,輕聲說道:“陳裏,我對你們的事不感興趣。我知道,你們所圖者大,不過這些與我無關。我只是一個弱女子而已。”
她說完之後,陳裏久久沒有回話。何盈抬頭看向他,卻對上他笑意盈盈地注目。何盈心下微慍,說道:“陳裏,痛快點吧,我不喜歡蒙在鼓裏。”
陳裏呵呵一笑,忽然傾身向前,對著何盈說道:“你放心,我絕對不想把你扯到我們中間來。”
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走好運
“而且,”他接著說道:“我還會無條件的説明你,讓你所願得償!”
何盈乾笑兩聲,對著陳裏片波不起的臉,她的笑聲戛然而止。過了一會,她說道:“給我一個理由。”
陳裏搖了搖頭,說道:“何盈,你怎麼這般多疑?”
何盈淡淡的說道:“我從來就相信,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,也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,特別是你們這樣地人。凡做事必有目的。”
她說到這裏,陳裏忽然大笑起來,他直笑得前仰後覆。何盈一直等他笑得停下來了,才加上一句:“說吧。”
陳裏又是哈哈一笑,他站了起來,說道:“理由?好,過幾天我便給你一個理由。不過現在,你還是安心的在這裏休息兩天吧。”
說罷。他大聲喝道:“來人。”
他話音一落,一陣腳步聲從外面響起,不一會,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:“公子?”
陳裏說道:“是紅姑啊!我們來了一位貴客,你幫我安排一下。”一個女子應聲進來,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。她走到何盈面前,微微一福,叫道:“小姐,請跟奴家來。”
何盈看了一眼陳裏,見他的雙眼又轉回書本上去了,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不說的了。便跟在紅姑身後向外面走去。
紅姑手裏提著燈籠,領著她走了兩道回廊,一直來到了一個院落裏。何盈跟在她身後,心神不定,終於忍不住問道:“紅姑。你家公子是幹什麼的?我看他長相可貴氣呢。”
紅姑笑道:“小姐,你有什麼想知道地。還是直接問公子的好。奴家什麼也不知道。”
說到這裏,她又笑道:“好了。到了。”她們現在所上的是一處小閣樓。何盈所在的是小閣樓的下層。打量著這秀致的房間。何盈輕聲道:“好吧,多謝紅姑。”
紅姑嬌笑道:“小姐說什麼謝?這是奴家應該做地。”她指著裏面的珠簾錦被,說道:“這床和被子都是乾淨的,小姐儘管睡。小姐的衣服鞋子就放在旁邊的椅子上,那邊是梳洗事物。進了這個小門,進去是更衣洗浴之處。我會叫一個小丫頭睡在外房,小姐半夜裏要是渴了餓了的,儘管吩咐就是。”
說罷。她微微一福:“奴家告退了。”
在臨走時,她走到一旁把一根蠟燭點起。再才提著燈籠走了出去。看著她走遠,何盈一屁股坐在床上。她尋思了一會,也理不出半點頭緒來,不由煩燥的自言自語道:“算了,睡吧,睡吧。反正今天逃得一條命,就是大喜事。”
何盈是在一陣鳥兒的歡騰聲中鬧醒的。她睜開眼時,天還剛微微亮。看著這陌生的房間,回想起昨晚上經歷過地切。何盈苦笑道:“還真是世事難料啊。”
她在丫環燕兒的服侍下洗漱後,便向樓下走去。昨天夜深什麼也沒有看到,今日一看,何盈發現這院落相當地精緻美麗。
緩步走在院落裏,旁邊鳥鳴啾啾,何盈的眼光不由轉向那圍牆,暗暗想道:“這裏到底是哪里?夏王中了毒,現在情形如何?”
她一陣怔忡,正在這時,紅姑站在門口笑道:“小姐起來了?正好公子說要與小姐一起共餐呢。”
“公子,哪位公子?”何盈馬上問道,她想那陳裏還得在陳府裝病人呢,這個時候哪里有時間與她共餐?紅姑嬌笑道:“小姐說笑了,當然是昨晚小姐見過地陳公子了。小姐請——”
還真是陳裏?何盈跟在紅姑身後,走出了院落。她問道:“你家公子起得這麼早啊?他經常在家嗎?”紅姑笑了笑,說道:“小姐有什麼話,還是當面問公子的好。”她竟然是什麼也不說。
一路走過數處院落,何盈發現這地方十分的精美,每一處每一角都極具匠心,可令人奇怪的是,人卻很少。這一路走來,見過的人沒有超過五個。
來到陳裏所在的院落,紅姑把她帶進來後便轉身離開。看著她遠去的背影,何盈搖了搖頭。她一邊向裏面走,一邊抬頭看著這疏竹林立的院落。在繡林邊上,有一道小溪,溪水流動地聲音,和風吹竹林的聲音混在一起,使得這地方平添了幾分幽雅。
穿過竹林,何盈一眼就看到了陳裏。他穿著一身天藍色地長袍,正坐在亭子上,手裏還是捧著一本書,而他的旁邊的石桌上,放著數種飯菜。
見何盈的雙眼一直放在自己臉上,陳裏笑道:“為什麼這樣看我?”
何盈還是看著他,過了好一會才問道:“你真是陳裏?”陳裏笑道:“怎麼,有什麼不對嗎?”何盈在石桌旁坐下,搖頭道:“那次見你,你臉色蒼白,形容瘦削,沒有這麼精神。”說到這裏,她說道:“你是陳裏的兄弟?”
陳裏哈哈一笑,他倒上一杯酒遞給何盈,說道:“何小姐永遠那麼多的疑問。”
自顧自的吃了幾口飯菜,直讓等得不耐煩的何盈也專注到用餐上時。陳裏忽然說道:“告訴你一個好消息,夏王的毒有救了。”
何盈一怔,吃飯的動作一停。陳裏呵呵笑道:“雖然還沒有醒過來,不過據估計,最遲明後天他就會蘇醒。何盈,你說他醒來後,會不會馬上赫了你的罪,讓你回去陪著他?”
何盈一驚,抬眼看著他,問道:“哦,為什麼這樣說?”
陳裏說道:“沒什麼,只是隨口問問而已。”他眼帶笑意,說道:“對了,夏王后和刺客的事,你不用擔心了。”何盈端碗的手猛然一顫抖,她看著陳裏,過了一會才說道:“是你們做的?為什麼?”
見陳裏不答,沒有了食欲的何盈站了起來,她在亭子中走了幾步,說道:“你的意思,是夏王一旦康復,你們就把我送回去?”
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日一變
陳裏笑看著她,問道:“這是最好的選擇,你不願意嗎?”
何盈盯視了他半晌,過了好一會才說道:“最好的選擇?”
陳裏說道:“當然。哦,忘了告訴你,就是夏王后和刺客的事,是要你出現在夏王面前後,才算了結。”何盈笑道:“原來是這樣。只是你們的目的,可以告訴我了嗎?”
陳裏淡淡的說道:“你不要無謂的擔心,只是有人不想你在夏王的身邊出現,而我們恰恰相反而已。”何盈沉思之際,他說道:“何盈,來,幹一杯,為你可以平安的享受榮華而道賀。”
陳裏把杯子舉得高高的,沖何盈淡淡一笑。何盈舉起酒杯,苦笑了一下。這時,陳裏望向她的眼神中,飛快的閃過一絲失神。
喝過酒後,陳裏一直沒有開口。他沉默的給自己倒了幾杯酒後,便匆匆說道:“對不起,在下還有點事,先告退了。”說罷急急的轉身離開。
他在何盈面前一直風度雍容,現在這種急躁的樣子讓何盈愣了好一會。
站要亭子中,看著湖水荷花,何盈一陣恍惚。
這一天,何盈再也沒有看到陳裏,而她的身邊,一直跟著紅姑,她走到哪里,紅姑就跟到哪里。紅姑臉上帶笑,語氣恭敬,卻什麼也不說。
看著外面地圍牆。何盈轉向紅姑,她還沒有開口,紅姑就笑道:“小姐,公子有令,現在是非常時機,為了小姐的安全著想,最好是呆在這院子裏。”
何盈嘴角浮起一抹淡笑:“你到是很聰明,一看就知道我要說什麼。”
紅姑嬌笑兩聲。說道:“奴家就只有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,小姐過獎了。”何盈哦了一聲,問道:“可是,我怎麼樣覺得,你的功夫相當的不錯呢?”
紅姑一愕,過了一會才嬌笑道:“小姐說是。那就是吧。”竟然是直接承認了。何盈早就發現她似乎身負極為高強的功夫,現在聽她不加以否認,便心下明白:陳裏還是不放心她,所以派這個紅姑貼身看著。
天空上繁星點點,燦爛的銀河鋪在天上。何盈坐在亭子中,抬著頭仰望著天空。她今天在院落裏轉了一圈,感覺到了除了紅姑以久,還有一股強大的氣息在她地附近。這氣息之強大,遠在紅姑之上。
何盈是個謹慎的人,她前世是個孤兒。從來一無所有,習慣了對任何一件事。都小心謹慎行事。雖然心性中有灑脫的地方,但是這種灑脫。很多時候是蓋在自卑之上的自我寬解。
看著天上的繁星,何盈暗暗想道:當今之際,還真是除了回到夏王身邊外再無良策。這天下雖大,她卻像是懷璧在身一樣,竟然沒有多少容身之地!
正在這時,她頭腦一陣恍惚,整個人飄飄蕩蕩的輕若紙片,竟然似要臨風而去。這感覺突如其來。何盈馬上收斂心神。氣沉丹田,讓自己處於這種虛飄地感覺之中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。她睜開眼來。這一次睜開眼,她忽然驚喜的發現,天空竟然明亮了少許,許多微不可見的星星都清楚的出現在眼前。
何盈猛然站了起來,心裏尋思道:剛才那感覺玄而又玄,卻不知是因何如此?
“何小姐好悠閒!”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,打斷了何盈的思緒。她轉過頭,正好對上陳裏。在對上他的片刻,陳裏明顯的一愣神。他呆呆的看著何盈,過了一會才說道:“何小姐的眼神好生清亮!”
何盈笑了笑,這時,陳裏走到了她地旁邊。他在她身邊站好,抬著頭看著天空。忽然他指著天空說道:“紫薇星過夏地,代表夏君將要成為六國之主,何小姐對於此話信幾分?”
不待何盈回答,他看著何盈自失的一笑。說道:“夏王地毒已經沒事了。他清醒過來了。”
何盈一凜。這時,陳裏轉頭,目光炯炯的看著她說道:“何盈,這世上真有天命嗎?夏王中了如此奇毒,眾人以為他撐不過三天,沒有想到,他只用一二天就清醒了。”他地聲音中含著一種鬱恨。何盈水盈盈的雙眼盯著他,輕聲說道:“你想夏王死?”
陳裏又是一笑,他溫言道:“我以為,你就算看出了,也會裝作不知道。你一直明哲保身,怎麼現在不怕我殺人滅口了?”他語帶嘲弄,反而讓何盈感覺到一種親切。
兩人四目相對,片刻後陳裏又抬起頭,看著天空說道:“不錯,我想夏王死。”
說到這裏,他就住了嘴,而何盈也沒有再說什麼。對她來說,這個話題,萬萬沒有說下去的必要。
一陣沉默後,陳裏說道:“何盈,你相不相信,這世上的任何人,都只是一粒棋子。大家都在下棋,蒼天也在下棋,誰勝誰負,不到最後,誰也說不清楚。”
轉向何盈,他嘲弄的咧開嘴:“夏王醒了,他提到了你!”
何盈一怔,定定的看著他。只見陳裏對著她笑道:“他一醒來,馬上就提到了你。還下令萬萬不可傷害於你,同時,他又叫動貼身護衛,務必要儘快找到你。何盈,你在夏王心中的地位不低啊,這卻是為何?”
何盈搖了搖頭,看到她搖頭,陳裏忽然詭異的一笑:“我幫你逃走如何?你既然令他念念不忘,那麼我幫你逃走吧。這個人我知道,他習慣了掌握一切,當有當他得不到時,他才會緊張。也許,你可以讓他緊張!”
何盈呆住了,她怔怔地立在當地,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樣子。過了一會,她才說道:“就這麼簡單?”
點了點頭,陳裏說道:“就這麼簡單,何盈,你不要防備太多。你不覺得,不管我地目的如何,至少,對於你來說,是有益無害嗎?”
他側過頭,看著幽黑的遠處一字一句的說道:“何盈,你要我如何幫助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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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七章 變故易生
何盈聽到他語氣中的認真,不由大喜。轉頭看向他,再次問道:“如果我要離開這裏,自由的離開,你也可以幫到嗎?”
陳裏看著她,扯開嘴角輕輕一笑,說道:“有何不可?”
何盈只覺得一陣歡喜從心底直沖而上。她剛要說話,只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。兩人同時轉頭看去,只見紅姑臉帶憂色的向這邊走來。陳裏起身迎了上去。
也不知紅姑對他說了什麼,陳裏的臉色驀然沉了下來。他沉呤了一會,說道:“我知道了。你也來吧。”說罷,兩人一前一後走向何盈。看到他們凝重的臉色,何盈連忙問道:“什麼事?”
陳裏說道:“何盈,夏王的人要搜到這裏來了。紅姑帶你去躲一躲吧。”說罷,他手一揮,紅姑大步走到何盈地旁邊。半扯半拉的帶著她向裏面的院落走去。
就在這時,院門外燈火通明,喧嘩聲不絕於耳。紅姑低聲道:“快,快點。”
她力氣極大,這樣拉著何盈前行,直讓她不能反抗。何盈見他兩人臉色很是不對,也加緊腳步,與紅姑匆匆向裏面走去。
才走到何盈所居住的院子附近。外面吵鬧聲大起,聽起來,那些軍士都進了院落了。
紅姑走在前面,一直帶著何盈向她昨晚安睡的臥房走去。何盈心中雖然疑惑不已,卻沒有多問,只是緊跟其後。
進了臥室。紅姑來到她的床邊,伸手在床柱的一個突起的木樁上拍了四下,然後左轉三下,右轉二下。這時,只聽吱吱聲響,大床匆匆向旁邊推移開來,原來地地方出現了一個大洞。
紅姑低聲道:“跟我來。”說罷,就向那大洞裏面鑽去。何盈跟在她的後面。進洞不久,紅姑又在一處地方拍了兩下。隨之大床自動移回原處。
就在大床移回原處的瞬間,洞內漆黑一片。這時紅姑伸出手來。抓著了何盈的手。同時,她低聲說道:“跟我來。”
前方漆黑一片。不知這洞有多高,又有多深。何盈緊跟在紅姑身後。高一腳低一腳的走著。不一會,眼前淡淡的現出幾點光亮來。何盈一看,只見洞壁地前方二十米處,安了一個火把。
兩人來到火把旁,紅姑在其中一塊石牆上拍了拍,隨著她一拍,那石牆吱的一聲伸出一塊石頭來。紅姑把那石頭一碰,只聽得吱吱一陣急響。兩人前方的石牆移了開來,裏面是一個不大的石室。
帶著何盈進入石室。紅姑指著石室說道:“這裏面吃住飲用,一應俱全。可以讓你在這裏躲上幾個月。”
何盈掃視了一眼,轉向紅姑說道:“你們早就安排好了?”
這次紅姑開口了,她說道:“不錯。夏國治軍極嚴,我們在救你出夏宮的同時,就準備了這個所在。你安心的躲一下,過了風頭,公子就會把你接出去的。”
何盈在旁邊的石床上坐下,撫著上面的被子,說道:“是不是我在這裏的消息洩露了?所以夏軍來得這般突然?”
紅姑沉呤片刻,說道:“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。不過這次夏軍地行為確實突然,公子也有點措手不及。”她看著何盈,輕聲說道:“何小姐,你不要想太多了,還是安心的住在這裏吧。公子既然應承了你地事,必能幫你達成所願。”
見何盈不答,她過了一會又說道:“好了,小姐在這裏先睡一覺吧,說不定明天就可以出去了。”
說罷她轉身匆匆離開。何盈看著她離去的背影,想叫住她,猶豫了一下後,還是停下了。她心裏有很多話要問,一時卻不知要從何問起。
在石室裏轉動了一會,何盈來到剛才進來地地方,這裏拍拍,那里弄弄,卻毫無作用。她竟然出不了這房門。向另外一間小房走去,裏面裝著一些生活用品以及洗漱用的物品和夜壺。她轉了一會,發現自己居然困在這小小的兩間石室中,哪里也去不了。這地方雖然陰暗,通風情況倒是良好。何盈打了一個哈欠後,躺回床上,沉沉睡去。
她一覺醒來,石室還是一般的明暗,看不出時間來。百無聊賴的呆坐了一會,在石室裏面轉了轉。何盈忍不住胡思亂想:要是沒有人來了怎麼辦?不對,紅姑可以進退自由,自是有機關可以打開石門,只是這機關在哪里呢?我進來時,怎麼就沒有留心呢?
正在這時,外面腳步聲響起。何盈大喜,忙站到門邊。這時,吱吱聲響過,石牆再次被推開。紅姑站到了門口。
何盈驚喜的表情在對上紅姑凝重的臉色時,驀然一怔。看著面無表情的紅姑走進來,何盈心裏感到極端地不安。她張了張嘴,正要說話。這時紅姑說道:“何小姐,我們要出去了。”
何盈一愣,她說要出去了,這應該是好事啊,為何卻為般表情。紅姑轉向她,低低笑道:“真沒有想到,夏王如此神通廣大。”
何盈一聽,深感不安。忍不住問道:“你說夏王找來了?可我沒有看到他們的人啊。我躲在這裏這般隱密,你怎麼?”
她話還沒有問完,紅姑揮了揮手,輕聲說道:“夏王神通廣大之極,居然斷定你就藏在這裏。而且,還限令在今天之內,我務必要把你交出。不然地話,我謝氏一門盡誅!”
見何盈張嘴要問,她打斷道:“這院落是我的名下產業,與公子無關。我在夏王眼裏還是有幾分薄面的,因此,他說了,只要你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他的面前,他就會既往不咎。”說到這裏,她苦澀的一笑:“何小姐,夏王對你誓在必得。此次的事,依我的估計,他必是調動了他身邊最為隱密的暗衛,所以我把你藏得這麼好也讓他發現了。何小姐,我家公子有心助你,你現在向我發誓,從今以後,你不向任何人透露我家公子的事,你從來沒有見到過我家公子。否則的話,你何盈就肚爛腸穿,不得好死!”
她說得嚴肅之極,何盈知道,這時代的人。對於誓言還是很相信的。她依言向紅姑發過誓後,便跟在她的身後向外面走去。
第一百四十八章 狹路相逢
走出暗道,與何盈想像不同的是,一路走來,只聽到她們自己的腳步聲響起,並沒有外人出現。
才一晚沒見天日,何盈忽然見到陽光,還有點不適應。正在這時,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:“屬下來迎夫人回宮。”何盈一驚,擋著陽光的手放了下來。
站在她面前的,卻是奚為。看到奚為,何盈不免有些驚訝,她苦笑道:“夏王這麼沒人派嗎?這等小事,也派將軍來此?”
奚為深深一禮,認真的回答道:“非也,實在是陛下深知夫人靈敏非凡,不得不防。”何盈嘴角抽搐了一會,她轉頭向紅姑看去。卻見她肅手站在旁邊,並末下跪。
奚為這時也看向紅姑,他緩緩一笑,極為優雅的說道:“紅夫人,陛下要我跟夫人言道:下不為例!”
紅姑連忙說道:“是。謝陛下。”說罷,慢慢退下。她一直低著頭,看不清表情。只是從她地步態中,看不出任何的不安。
何盈目送著她離開,直到奚為的聲音從旁邊傳出:“夫人,起程吧。”何盈轉過頭去,對上他片波不起的雙眼,輕聲說道:“陛下。現在可好?”
奚為說道:“陛下大好。他現在可以料理國事了。”看著何盈,他忽然一笑,說道:“夫人,為何自見到你後,就沒有歇停過?”何盈轉過頭,淡淡的說道:“是嗎?可我看將軍一直悠閒著呢。”
兩人都沉默些許後。奚為手一揮:“夫人,動身吧。”說罷他帶著軍士向外面走去。何盈跟在他的旁邊。才走了幾步,奚為遞過一頂紗帽前來,說道:“戴上吧。”
何盈依言戴上,她見奚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,不由問道:“你想問什麼?”
奚為一曬,說道:“在下有一事疑惑不已,早就想問過夫人。卻一直不知如何開口才是。”他轉頭看向何盈,微笑道:“夫人與陛下只相處了半個時辰,到底用了什麼妙法。讓陛下一提到你的名字,就頗感興奮?”
何盈地臉刷的一紅。她心裏想道:什麼法子?我跳了半曲不倫不類的脫衣舞!她並不是一個開放的人。這種舞,她前世見得多。也很有興趣,卻只敢無人時對著鏡子跳。當時在夏王的緊緊逼迫之下,她便想道,既然脫身無望,還不如灑脫一點。想夏王見過的女人無數,但那些女人都是大家之女,定不精這些誘惑之道。我倒不妨別出心裁,讓他就此放不下。
現在聽到奚為突然問來。她當然不好應答。看到她羞紅著臉,奚為不由一怔。便笑道:“陛下這次所中之毒,極為陰狠。他現在雖然恢復過來了,怕是十天半月都不能完全正常。夫人到時可要多關照一下陛下。”
何盈起先不懂他地意思,見他笑得曖昧,稍一沉思,便馬上明白了,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勸夏王節欲。這個王八蛋,他,他居然一下子猜了個八九不離十!
何盈心中又羞又惱,卻不知如何發作的好。忽然一想他話中的含義,不由心中歡喜起來:夏王還沒有完全恢復,那豈不是說,自己還有一段緩衝時間,來從容佈置?剛想到這裏,她無聲的歎了一口氣,到了現在,為何還放不下這貞潔兩字?
一行人在街道上行走,街上人來人往,見到他們紛紛避開。何盈戴著紗帽,容貌不顯,再加上夏國國法森嚴,一路走來,並沒有多少人向她張望。
看著街道上的行人,何盈心潮起伏。這時,奚為在旁邊說道:“夫人,你在想什麼?”不等何盈回答,他又說道:“夫人,秋公主很牽掛你,要不要與她見上一面?”
何盈看著他,說道:“秋公主?她不怪我了?”
奚為笑道:“當然不怪,刺客又不是你派來的。你初到夏國,只因陛下在意,所以受到有心人的關注而已。”
何盈沉思了一會,輕聲說道:“你現在要帶我去哪里?見秋公主嗎?”奚為搖了搖頭,再次轉頭看著她說道:“不,是見陛下,他從醒來後,就下令一定要找到你。不見到你,我怕他不會心安。”
這時宮門已近,兩人都住了口。進入宮門後,奚為更是走在最前面。一直來到一處宮殿之前,他才命令眾人停下腳步。
只見他大步走上臺階,大聲說道:“陛下,周姬已到。”
過了一會,王稱有點虛弱的聲音才響起:“要她進來吧。”
何盈提步向殿內走去,就在她經過奚為旁邊時,一個壓低的聲音忽然傳來:“何小姐,你是聰明人。現在陛下對你大有好感,你還是好好珍惜這份恩情吧。在這世上生存,識時務才是強者之道。”
何盈停下腳步,一直看到奚為轉身大步離開。片刻後,她動身向殿內走去。她剛進殿內,一排排宮女就絡續地走了出來。何盈前進的腳步,在看到對面而來地人時忽然一停!這個清秀端莊,正是夏王后!
夏王后神色複雜的盯著她,何盈也寸步不讓地與她對視。直到擦肩而過時,夏王后才停下來,溫柔的對她說道:“妹子,前日的事,是姐姐糊塗了。誤會了妹子,險些傷了你,你,不會怪罪姐姐吧?”
何盈嘴皮一扯,也皮笑肉不笑的說道:“王后說笑了。那時的情景,小妹確實是難脫干係,王后擔憂陛下,責罰小妹自是情理當中,小妹怎麼會怪罪姐姐呢?”
夏王后注視著她,笑道:“妹妹如此想來,當是最好不過。”
就在這時,夏王低沉的聲音響起:“周姬來了?快進來,讓孤好生看一看你!”夏王后本來還有微笑的臉,聽到這句話後不由一沉。看到擦肩而過的夏王后那陰沉地臉,何盈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,抬步向裏面走去。
她才走了兩步,夏王地聲音再次傳來:“寶貝,怎麼走得如此之慢?快點進來,孤可想死你了。”聲音溫柔無比,讓何盈直是打了一個寒顫!
第一百四十九章 親密的遊戲
何盈心中惴惴不安,極慢無比的向前挪動。不過即使她走得最快,片刻後也進了內殿。
一進殿,就看到珠簾之中,夏王側靠在床邊,眼睛看向她。殿內除了夏王之外,竟是毫無一人。看到何盈走進,珠簾後的夏王微微一笑,說道:“孤記得從外殿大門,到這內殿也不過是百步之遠。愛姬因何走了刻鐘之久?”
聽到他熟悉的嘲弄聲,何盈莞爾一笑,說道:“兩日不見陛下,妾身這是情怯啊。”她的聲音又嬌又美,動聽無比。
夏王哈哈一笑,這時,何盈已經掀開了珠簾,面對面的看著他。只見他撫額笑道:“愛姬,不知怎麼地,自從孤這次蘇醒後,對愛姬那是念念不忘。”
他幽黑的雙眼盯著何盈,眼裏笑意盈盈。何盈淡淡一笑,笑得如水般溫柔:“陛下此話當真?”
夏王說道:“自然是真的。何盈,孤一直想不通你到底是個什麼樣地女子。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才能教出你這樣的女子來!明明是一朵高潔遺世的蓮花。卻轉眼間,變成了一個妖精。愛姬,你可把孤的興趣全部勾起來了。”
他定定的看著何盈的雙眼,眼神有一點迷惑:“愛姬,你能不能告訴孤,你的真正心思?”
他地表情不似作假,似乎真的為何盈的所作所為而迷惑不解。何盈暗暗想道:以前我曾聽人說過,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。產生了研究的興趣時,他就離愛上她不遠了。這一次,我倒可以親自驗證一下這句話的真實性!
看到何盈在沉思,夏王蒼白的臉再次泛起一個燦爛地笑容。他靠在床邊有一段時間了,可能是感到有點疲憊了吧。便閉了閉雙眼,身子稍為移動一下。溫言喊道:“愛姬,過來一下,孤這樣靠著不舒服。”
何盈嗯了一聲,她直到這時,才發現自己面對的夏王一臉憔悴蒼白。也直到這時,她似乎才感覺到,眼前的這個人,也會生病,也會死!
緩步走了過去,何盈伸手扶上他的背。她玉臉微低。秀髮在夏王的臉上輕輕擺動。何盈沒有注意,這時的夏王看她的雙眼。已是越來越幽深,而他的呼吸也是明顯的加重了一點。
何盈把手放在他的腰部。溫柔說道:“陛下,你向後再靠一點。”一邊說她一邊使力。久久沒有聽到夏王地回言,何盈不由轉頭看向他。這一看,正好對上夏王幽深的雙眼。
忽然,一股大力傳來。何盈一個不穩,栽在他地懷抱中。她剛要起身,一雙鐵臂緊緊把她一抱,同時。夏王溫熱的嘴唇含上了她地下巴。
何盈本能的一掙,卻聽得夏王一聲叫痛後停了下來。她剛一停止。夏王雙手把她一扳,讓她面對著自己的臉,同時,嘴唇俯下,含著了她的櫻唇。
男性渾濁的呼吸聲響起,同時,一個溫熱的物事伸到了她的小嘴中。何盈閉上眼睛,伸出丁香舌與他的舌頭交纏在一起。
得到何盈地回應,夏王的動作更加深入了。他深深地探到何盈的咽喉深處,隨著他男性的氣味沖入何盈的感官,一陣眩暈感讓何盈無助的抓緊了他的手臂。
夏王從咽喉深處發出一聲低吼,雙手探上她的衣服裏面。他伸到她的玉乳上輕輕的揉搓著。同時,嘴唇也順著她的下巴慢慢的下移。
何盈回應著他的吻。她現在腦子中只有一個念頭,那就是:我既然逃不開這個男人,那麼,我就要試著掌握他!而這個世上,在男人面前取得主動的,從來不是溫柔順從的女子,而是妖精一樣的女人!
這個念頭促使她一邊笨拙的回應著,一邊不自覺的誘惑著。夏王吻了一陣,微微移開頭,看著何盈玉臉暈紅,星眸半閉,春情蕩漾的樣子。不由又是一陣低吼,嘴唇俯到她的玉頸上,同時,手也迫不及待的解向她的衣扣。
就在這時,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:“陛下,陛下。”那聲音連喊了幾遍,稍停了停,便加大了聲音。何盈頭腦現在十分清醒,她可以聽出,這個喊話之人,在喊了幾句後,便傾聽一會。越到後來,他的喊聲越是緊張。
這時,她忽然想起奚為的交待來。在心中一笑後,她忽然別開頭,躲開了夏王的索吻。夏王還沒有回過神來,她已經離開他的懷抱,微喘細細的膩聲說道:“陛下,你的傷要緊!”
夏王這時雙眼中儘是情潮,他急促的呼吸著,聽到何盈的話後,雙眼瞬間變得清亮了些許。不過這些許的清亮,又對上何盈酥胸半露,秀髮淩亂的披在裸露的肩頭的樣子,不由猛的吞了幾下口水。
他深深的呼吸了幾下,讓自己慢慢的恢復平靜。過了片刻,他的雙眼轉為清亮。只見他湊過唇,在何盈的下巴上輕輕咬了一下,啞著聲音說道:“愛姬,你真是一個折磨人的妖精!”
說到這裏,他已經完全恢復過來。只見他抬起頭,定定的看著何盈。他此刻的眼神,清亮而威嚴,目光灼灼,讓何盈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來。
“看來,孤的抵抗力似乎不夠啊。”喃喃的低語聲傳來,這聲音中,含著某種厭惡的情緒。
何盈一凜,這時,外面再次傳來喊聲:“陛下?陛下?”夏王冷冷的說道:“什麼事?”
外面喊話的人大大松了一口氣,接著說道:“陛下,您用藥的時間到了,奴才是不是馬上端過來?”
“端過來吧。”
夏王說完之後,轉頭看向何盈。他此刻的表情複雜難明,看了好一會,他忽然低聲問道:“愛姬,那天你在孤面前跳的舞,叫什麼舞?孤為何從來沒有見到過?”
何盈抬起頭來,正要回答,夏王聲音轉冷:“你那舞,跳得可真是動人啊。就是不知除了孤之外,還有多少男人看過?”
這聲音很沉,何盈忍不住與他對視。在對上他冷漠而充滿殺氣的眼神時,何盈迅速的低下頭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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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章 重逢
他的命令低沉有力,何盈不由低低的笑了起來:“陛下,你失態了!”
夏王臉孔一沉,盯著何盈看了許久,忽然大聲喝道:“不是說藥來了嗎?愣在外面幹嘛?”
外面的人應了一聲,腳步聲響起。在來人端著藥碗進來時,何盈已經端坐在椅子旁邊。她一臉溫柔關切的看著夏王,神色表情中無懈可擊。
進來的人有幾人,其中一個侍女端著一碗藥,在她們旁邊,還跟著一個太監,以及一個老人。那天老人應該是大夫。他肅立一旁,等夏王喝完了藥後,便走上前為他診脈看病。
何盈安靜的坐在一旁,她知道,那個太監正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她,同時,夏王也時不時的抬頭看她一眼。
她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,直到那些人都退下了,才在夏王的說話聲中睜開眼來:“愛姬這陣子受委屈了,你的事,我已經教訓了王后。”
何盈暗暗冷笑。想道:我差一點就丟了命,現在你一句教訓就把一切都遮過了?
見夏王還在等著她地回復,何盈溫柔一笑,輕聲細語的說道:“陛下言重了,站在王后的立場看來,她並沒有錯。這事,只能說是太過湊巧了。”
夏王這時臉上露出疲憊之色。他久病末愈,與何盈說了這麼久的話。又與她親熱了一番。這些可都是大費體力之色。因此,他閉上眼睛時,那神情中已經微現不耐。
“你退下吧。對了,秋公主找過你,你要不要去看看她?”說到這裏,他停頓了一下。繼續說道:“秋公主對你印象不錯,你多與她交往一下,會有好處的。”
聲音溫柔,分明是不放心下的囑咐。何盈一愣,抬眼對上他關切的眼神,忍不住點了點頭。她慢慢向外面走去,心裏想道:他是怕夏王后還有什麼動作嗎?因為要我借助秋公主的保護?
當她走到門口時,夏王地聲音再次響起:“何盈,”何盈回頭看去,夏王盯著她。輕聲說道:“何盈,你現在是孤的周姬了。行事小心一點。”見何盈不明白的樣子,他又說道:“夏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。你的存在已經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,別讓刺客事件再發生第二次,下一次,怕不一定會這麼的幸運。”
何盈看著他,苦笑了一下,說道:“陛下,妾身剛到夏國,對於所有地事情都一無所知。陛下要臣妾如何小心?可否明示?”
夏王揮了揮手。示意她出去,對她的話並不作答。
當何盈走出來時。正好看到秋公主站在庭院當中。看到她出來,她馬上迎了上來。秋公主表情複雜的看著何盈,輕聲說道:“何盈,你還好吧?”
何盈點了點頭,與她並肩向花園走去。秋公主說道:“你才來一天,就遇上了這樣的事。哎!”她說到後來,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,最後歎息一聲了事。
何盈看著她,問道:“紅姑是誰?她在夏國地位不低吧?”
秋公主點了點頭,說道:“紅姑,在厭巫的人。”聽到這個陌生的名詞,何盈不由轉頭看著她,問道:“厭巫?這是什麼?”
秋公主說道:“這一時之間很難解釋清楚。對了,何盈,你,聽說陛下醒來後,第一時間念的就是你的名字?”她的聲音中不無酸味,這讓何盈意識到,她可是對夏王一直情有獨鐘地!
遲疑了一下,何盈說道:“真的嗎?”
秋公主沒有看她,逕自說道:“他為什麼剛蘇醒過來,就念著你?何盈,你能跟我說說嗎?”
她地聲音中有一種強勢的咄咄逼人,這讓何盈覺得,她地心裏,有一種何盈背叛了她的感覺。
何盈停下腳步,看了她好一會。直看到秋公主不自在的轉過頭,她才苦笑道:“秋公主,你可記得,你曾經勸過我,要我認命。夏王念著我不好嗎?至少這樣,他對我的恩龐便會久一點。”
聽到她這麼一說,秋公主一愣。她張了張嘴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她難道告訴何盈:她愛夏王,而且,她也深信何盈並不喜歡夏王。她當時勸何盈的話,只是隨口說說?在她的心裏,是絕對不能接受夏王喜歡,甚至愛上任何一個女人的?她與何盈交好的前提,便是這一點?
何盈向前走了幾步,伸手摘下一片樹葉,她地眼睛一轉,這一轉之後,她驀然一呆,站在當地半天動彈不得!就在不遠處,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“陳裏?”
何盈喃喃地低語聲讓秋公主問道:“何盈,你說什麼?在與我說話嗎?”
何盈慌忙搖頭,低聲道:“不是,我只是自言自語而已。”
秋公主顯然不信,她看向前方花園中的一群人,問道:“是不是那裏有你認識的熟人,是誰?”
何盈沒有回答,她驚愕之極:陳裏怎麼會在這裏?她忍不住再次看向陳裏!不錯,這人正是陳裏,她絕對不會認錯,這,這陳裏到底是一個什麼人?
秋公主一直走到她旁邊,她盯著何盈注視了一會,順著她的眼光看向那群人。在人群中搜索了會,她又問道:“何盈,你這麼吃驚,是看到什麼人了?”
何盈還是不答。這時,秋公主忽然眼珠子一轉,低笑起來:“何盈,告訴你一個好消息,周國有使者來了。”
何盈心裏還有想著陳裏的事,便漫不經心的轉向她,問道:“什麼使節?”
秋公主眼中現出一抹狡色,說道:“這幾個使節,可都是你的熟人哦!”見何盈還有些漫不經心,她加重了語氣,緩緩的說道:“聽說,裏面有一個姓黎的,還有一位皇子。這些人一來到夏國,便忙著打聽周姬你的近況呢!”
何盈一凜,終於從陳裏身上轉過注意力。她顫抖著聲音說道:“你剛才說,周國來了什麼人?我沒有聽清楚!”
第一百五十一章
侍女
周國來使?
秋公主淡淡一笑,饒有興趣的看著何盈一臉的驚喜,說道:“聽說,那位皇子,似乎是周國四皇子!”
四皇子也來了?何盈驚喜的看了一眼秋公主,急切的問道:“當真?”
秋公主看著不遠處的人群,點頭笑道:“當然是真的。咦,這些人聚在一起,到是開心得很,他們在說些什麼?”
說罷,她自顧自的向陳裏他們走去,何盈跟在她的身後。對於陳裏為什麼出現在這裏,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,何盈心裏十分的好奇。
兩女衣袂翩翩的走來,還有一段距離就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。看到眾人一個個站起來向兩女張望,秋公主淡淡一笑。
秋公主的長相清秀有餘,說不上多麼的美麗。不過她有一種不同於眾女的磊落氣質,這氣質使她看起來別有一番風情。現在她這麼淡淡一笑,何盈這才發現,這個她心目中的女強人,在眾多的青年異性面前,也會出現這種近乎少女含羞的表情。
看到兩女走近,一個胖大的青年大步走了過來。他沖著秋公主一揖,叫道:“見過秋公主。”禮罷他便轉眼看著何盈,目光中不無驚豔。
看到他這個樣子,秋公主重重咳嗽了一聲。她見那胖青年回過神來,便笑道:“允侯。這位便是深受陛下愛寵地周姬!”
她轉過頭來對著何盈,指著這胖大青年說道:“夫人,這位是當今王后的親弟,他封地在允,因此人稱允侯。”
這時,允侯身後的眾青年也圍了上來。看到何盈望向陳裏,秋公主輕笑道:“這位公子是不是有點眼熟?他是陛下的親弟,因陛下捨不得他離京。便讓他安居在皇宮不遠處。他封號是成,叫成侯。”
何盈一驚,她對上陳裏那明亮而熟悉的雙眼,心裏越發的糊塗:陳裏不是有家有父親嗎?他怎麼又會是夏王的弟弟呢?心裏嘀咕不已,見陳裏定定的看向自己,表情莫測高深。何盈收斂起驚訝,微微一禮。見她施禮,成侯連忙說道:“嫂嫂多禮了。”邊說邊忙不迭地回禮。
何盈這才想起,自己名義上可是夏王的侍姬,雖然不是正妻,好在也算是成侯的嫂嫂了。
見何盈一雙妙目定定的看向成侯,秋公主淡淡一笑,說道:“怎麼?夫人與成侯相識?”
她雙眼冷冷的看著兩人,不知為什麼,她此話一出。周圍人都是一陣安靜。
成侯哈哈一笑,看向何盈說道:“我也正想問這句話呢。”
何盈莞爾一笑。她對上成侯平靜的面容,輕聲說道:“不相識。只是妾身久聞陛下有一親弟。今日卻才得見,因此有點好奇而已。”
她這句話平淡之極,說出之後,成侯臉色卻是微微一變。一邊地允侯哈哈一笑,打破僵局道:“好了,別站在這裏禮來禮去的了。秋公主,你可是智勇非凡的名將,剛才我與成侯正在下圍棋。你且來看看,給我指點一二。”
秋公主應了。跟在允侯身後,和眾人談笑著向座位處走去。
何盈忍不住又看向成侯,她越看,越是肯定這成侯應該就是陳裏。成侯這時已跟眾人談笑風生起來,他們聊著一些時事,順便說說圍棋。所有的青年,都把放在何盈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。談笑間,把她置之一旁。
看到秋公主被眾人圍在中間,何盈緩緩走開幾步,在大樹下漫步起來。樹葉繁茂,輕風徐來,何盈一邊撫著一朵朵盛開的鮮花,一邊出神。
她是夏王的夫人,與眾青年尊卑有別。因此,直到她慢慢走開,也沒有一個青年叫住她。
她走到花園時,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圍在眾人中的秋公主,心裏想道:奚為和夏王都叫我與秋公主親近。她的態度看起來卻與一開始完全不同。不對,她的態度一直沒有怎麼變,一直對我都是這麼防備。
望著天邊,她思潮起伏,浮想連翩,一時想到小環,一時又想到盧明。
正在出神之際,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傳來。那腳步聲急匆匆的走到她身後才戛然而止。同時,一個女子地聲音響起:“周夫人,陛下找你呢。”
何盈一愣,回過頭去。疑惑的問道:“陛下找我?這個時候?”
來人是個宮女,她行了一禮,說道:“正是,請夫人跟奴婢前去吧。”
走到剛才出來地寢殿時,裏面安靜得很。何盈看了那宮女一眼,抬步上了臺階。當她走到內室時,夏王正睡在床上,身子朝著裏面,也不知醒是沒醒。
她停了一下,見他沒有動靜,反身就準備離開。這時,夏王的聲音傳來:“周姬來了?”
“是,陛下。你叫我?”
夏王微微翻轉了身子,把臉朝著外面。他看著何盈說道:“過來吧。”
何盈嗯了一聲,向他走近兩步,在他的床邊坐下,一雙明淨如秋水的雙眼盯著夏王。她從來見到夏王都是氣勢十足,現在的他,這麼躺在床上,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枕頭上。臉色有點黯淡,雙目中也沒凶厲色。這樣的夏王,幾乎讓何盈以為,眼前的這個人,只是一個俊朗地普通青年,看起來不但不可怕,還頗有幾分孩子氣。
這麼近看著他,何盈才發現,他的眉尾有一顆不小地痣。
“看完了?”夏王冷淡的聲音打斷了何盈的胡思亂想,讓她急忙低下頭,恭敬的說道:“是。”
夏王的嘴角浮起一個淡淡的笑容,他看著何盈,低聲說道:“周姬,這兩天你就呆在孤的身邊,充當孤的侍女吧。”
第一百五十二章
秘密漸曉
何盈一愣,抬頭看向他。卻見夏王平靜的看著她,微微笑道:“對了,愛姬,這次孤受了重傷,五國都派有使節前來。周國也有人在,你知道嗎?”
何盈不明白他的意思,愣愣的點了點頭。
夏王的笑容漸漸隱去,他淡淡的說道:“聽說,這次來的人都是你的故人?”
何盈疑惑的看著他。就在不久前,她還嘲笑過他吃味,不過在內心深處,她壓根就不信夏王是個會為女人吃味的人。因此,對於他現在說出的話,她是滿心的不解。
“扶孤起來吧。”何盈應了一聲,上前扶著他慢慢坐正。剛坐好,她的手就被夏王按住,同時,夏王一隻手伸向她的衣袍裏面。
何盈反射性的一掙,哪里知道,因為她的掙動,夏王越發大力的把她一摟,讓她伏在自己的身上。他按在何盈手上的手伸出來,摟著了何盈地腰。另一隻手伸到她的衣袍裏。尋找著她的乳房,在乳頭上慢慢的揉搓起來。
何盈咬著唇,按住差點脫口而出的呻吟聲。她雙眼水汪汪的看著夏王,喃喃道:“陛下,你?”
夏王把她的領口一扯,讓她的雙乳露了出來。他低頭含著右乳上地那朵櫻紅,舌頭下的力道時輕時重。何盈還是處子身,被他這樣摟著親著。不由顫抖起來。
她早在進來時,就聽出周圍到處安排高手。因此,她只能閉著眼,任夏王輕薄著。
夏王一手握著她一隻玉乳,一邊不時的親咬著。漸漸的,何盈身子發軟。整個人無力的伏在他身上。
“愛姬,孤曾經聽過一個極可笑的話。”他含糊地說著,舌頭不停的挑逗著櫻桃。何盈嬌吟道:“陛下?”
聽到她的嬌呤聲,夏王的手抓著她的衣服更是一扯。只聽得滋的一聲響,何盈的上裳一分而開,她的上身赤裸裸的出現在夏王的面前。
何盈地臉刷的通紅,她一邊無力地掙扎,一邊叫道:“陛下,你的傷?”
夏王卻是不理,他唇舌慢慢上移。從她地乳房吻向她的鎖骨。同時,他的手卻微微用力。一把扯著何盈的長髮,逼得她不得不仰頭對著自己。
“孤的傷?這點傷算什麼?何盈。孤今天想要你了。”
何盈一凜,水汪汪的媚眼中露出幾分慌亂。她急急的叫道:“可是,陛下,你現在要妾身,可是對你的身子大大不利啊。”
說到這裏,她媚眼如絲,向夏王嬌媚地一笑,膩聲說道:“妾身早晚是陛下的人。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?”一邊說,她地玉臂一邊攀上夏王的頸項。把自己的上身更是貼向他的唇齒。
慢慢正在齧咬著她的下巴。聽到這句話不由低低的笑了起來。
他一邊笑一邊說道:“愛姬這招可是叫以進為退?”
何盈一驚,連忙媚笑道:“陛下,妾身在陛下的手掌心握著,逃無可逃,已經認命了。陛下何出此言?”
這時,夏王長著淺鬍子的下巴又移向了她的頸項,正轉到癢處,逗得何盈不由格格嬌笑起來。聽到她的笑聲,夏王低喘一聲,身子一翻,轉眼就把她壓在身下。
何盈掙了一下,卻紋絲不動。她暗暗想道:這個人中了這般劇毒,還躺在床上,力氣卻這般的大。
這時,夏王喘著氣說道:“孤自承天命,也就不敢輕忽任何一事。何盈,今天孤是要定你了。”這句可是話中有話,何盈不由一驚。
正在這時,夏王又咬上了她的玉乳。何盈不由低叫一聲。聽到她的叫聲,夏王更加興奮起來。他渾濁的呼吸聲在室內響起,內殿當中,兩人的體味充滿了一室。
夏王不停的在她的身上留下齒印,他的動作,讓何盈的頭腦一陣陣昏沉。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,她有一種感覺,夏王剛才的話,似乎包含著某個極為重要的意思。這其中,也許有她一直渴望知道的東西。
她格格嬌笑起來,玉手在夏王背上遊移,慢慢的,扯開他的衣服,指甲劃向他的乳頭。她一邊輕輕的呻吟一邊問道:“陛下,你剛才說,你聽過一個什麼笑話?這笑話與妾身相關嗎?”
夏王吱唔幾聲,他的手已經移向了何盈的褲帶。
“陛下!”何盈嬌聲叫道,她赤裸的上身在夏王身上磨蹭著:“陛下,你聽過一個什麼笑話?”
她的身子如蛇一樣,磨蹭的動作讓夏王更是欲火中燒。他低喘著氣,說道:“那是在數年以前,一個人告訴孤,說天下之間,能與孤一奪長短者,是一個姓何的男子。他還說,我們兩人都身負天命,唯有得到一個叫何盈的女子的人,才能最終君臨天下!”
何盈身子一顫。這時,夏王的喘息聲更加沉重起來。他與何盈的腰帶奮鬥的手,也終於有了一點進展。感覺到腰腹部一涼,同時,雙乳中傳出一種特別的酥麻。何盈忍不住“啊——”的叫出聲來。
她的叫聲,讓夏王迫不及待的騎到她的身上,同時,嘩的一聲,何盈的腰帶終於給扯了開來。這時,何盈雙眼已經有些糊塗。她還有很多事要問夏王,如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提到周國來使,如那個人到底是誰?會不會就是她的大哥?可是,她的大哥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周國官員,他哪里來的這般神通和勢力?
可是,漸漸高熾的情欲,讓她的聲音一出咽喉,就變成了呻吟,也讓夏王的呼吸聲越來越沉重,已經無心與她再做交談!
在神智漸漸迷糊之際,何盈心裏隱隱的有著不安和焦躁,以及一種畏懼!正在這時,夏王的手伸到了她的下體中。隨著他手指的動作,何盈忍不住“啊——”的呼叫出聲,同時,身子像被電擊中一樣,猛然弓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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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三章 破身
當此之際,何盈的腦中已經混亂一片。她心裏十分清楚,夏王此次是勢在必得,他絕對不會再讓她有機會離開。
感覺到何盈的緊張,夏王低喘笑道:“愛姬,這一次,你總該逃不掉了吧?”
他剛說到這裏,外面一個太監急哨的叫道:“陛下——”
還沒有喊完,夏王忽然怒吼道:“滾,全部給孤滾遠一點。”他正在動情之際,這喝聲有點艱難和斷續,但其中的被人打斷,而極為不忿的怒火,從聲音中是一清二楚的表現出來了。
在外面那太監開口之際,何盈漸漸迷亂的雙眼忽然刷的變得清亮。她尖著耳朵聽著。哪里知道,外面的人顯然畏懼了夏王的怒火。他一吼之後,外面便是一陣腳步離開的聲音響過。轉眼間,附近再無外人。
暗歎了一口氣,何盈緊緊的閉上了雙眼。
這時,夏王又低下頭,深深含住何盈的玉乳,伸手把她的褲帶丟到一邊,向她的褲子扯去。何盈格格一笑,玉手解開他的衣結,呢喃道:“陛下,不用急,夜還長著呢。”一邊說,她一邊啃咬著夏王的胸口,隨著她濕熱的吻慢慢劃過,夏王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。
何盈又叫道:“陛下,陛下?讓妾身來吧!”夏王哪里有心思與她多話,他含著何盈乳尖的一點櫻紅舔吻起來。他現在雙眼泛紅。臉上情潮一片,完全地陷入亢奮當中。
隨著他的舌頭舔過乳櫻,何盈又是一陣觸電般的興奮直沖大腦。她所剩不多的神智在告訴她:這一切,我是真的逃不過了。既然如此,那麼,我就權當是享受吧!
隨著兩人衣物甩落在地,何盈的呻吟聲越來越大。
她雖然兩世都是處女之身,不過前世耳聞目見。對於性愛之事還是知之甚詳的。因此,她一邊用自己所知的勾引誘惑之道魅惑著夏王,一邊引導著夏王步入一次又一次地歡愉天堂。
天亮了,何盈呻吟一聲,慢慢打開眼睛。她一睜開眼睛,便發現自己有左乳上還放著一隻男人的大手。側過身。何盈看到夏王雙眼緊閉,鼻鼾不斷,一副好夢正的樣子。
笑了笑,何盈這才發現自己腰肢酸軟,全身疼痛。艱難的把自己調了一個舒服的位置,何盈看著珠簾好一陣失神: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。
她的腦海中,浮現出令狐和、盧明,黎清等人地身影。可這些身影在此刻想來,竟然是那麼的遙不可及,也許。今生今世,都是無緣了。
閉上眼睛。她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來。
這時,一個太監的聲音在殿外輕輕響起:“可是陛下醒來了?”
何盈睜開眼。淡淡的說道:“沒有。”
那太監嗯了一聲,過了一會又說道:“今日還有許多事,是陛下親口說過要做的。夫人,陛下從來沒有晚起過,這,奴才是否可以叫醒陛下?”
從來沒有晚起過?何盈嘴角浮出一抹冷笑來。她纖長的玉手撫上夏王的胸脯,在他的雙乳上慢慢遊移。一邊遊走,她一邊淡淡的說道:“你是服侍陛下多年地老人。這事,似乎用不著問我吧?”
“是。是,老奴失禮了。”
見夏王眼睛動了一下,何盈伸出舌頭,慢慢的舔起他地乳尖來。她又是舔又是輕咬,不一會,夏王的呼吸聲再次急促起來。
就在夏王把何盈反身壓下時,那太監歡喜地聲音傳來:“陛下可是醒了?”
夏王一愣,動作也是一停。何盈伸手撫上他的臉,膩聲道:“陛下,你今天還在許多事要做呢。”
聽到她的聲音,夏王不由低頭看向她。他看著何盈,雙眼越發的幽深。過了好一會,他才重重的在何盈的玉乳上咬了一口,留下一個齒印後笑駡道:“你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。”
他從床上一躍而下,就這麼光著身子叫道:“來人啊,幫孤更衣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侍女的聲音從帳外響起。四五個侍女捧著他地衣冠走了進來,何盈慢慢的用手肘撐起上身,被子下一絲不掛地身軀現出一個優美的弧度來。
看到她玉臉輕揚,眉梢帶春。玉臂和粉肩露出外面,呈現出一種誘人的粉紅。夏王忍不住喉結動了動,下身再次高高躍起。
沖他嬌媚的一笑,何盈輕聲喚道:“陛下。”
夏王又咽了一下口水,應道:“愛姬,什麼事?”
何盈嬌笑道:“陛下,周國使節中,不少是臣妾的故人,不知臣妾可否?”
見夏王皺起眉頭,她嘟起紅唇,嬌呼道:“陛下?”
看到她這樣子,夏王再次癡怔了一會,才低聲說道:“好吧,你要去就去吧。記得早點回來就是。”說完之後,他忍不住湊過頭來,在何盈臉上輕輕一吻。低聲說道:“愛姬,你可讓孤疼到心坎裏去了。孤好久都沒有對女人這麼動過心。”
說到這裏,他又笑道:“不過,你記錄不良,呆會孤得派幾個高手看著你。”
何盈嬌嗔道:“陛下,臣妾是你的人了。你還這般防著嗎?”哈哈一笑,夏王再次低頭一吻,輕聲說道:“別人,孤是不防的。你可不一樣,孤越是與你相處,越是弄不清你的心思。因此,這防範是必要的。”
這時他著裝完畢,看著冠冕之下他俊美的臉,何盈一陣恍惚:他是我今生的第一個男人呢。秋公主說得不錯,他的外表身材,倒真是上上之選。
看到何盈出神,夏王大步走到床邊坐下。他一把把她連被摟住,雙眼緊盯著她低聲問道:“你在想些什麼?”見何盈搖頭笑道:“沒什麼。”他眉頭微皺,過了一會才歎出一口氣。
在她的下巴,鎖骨印上一吻,眼看他越吻越是往下,何盈不由抱著他的頭向自己壓來。這時,夏王在她懷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,嘀咕道:“直到今天,孤才明白女色誤人從何而來。愛姬,孤都不想出去了,只想這麼守著你度過每一刻。”
第一百五十四章
後宮
艱難的站起身子,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何盈。看了一會,他又低頭一吻,在她耳邊說道:“愛姬,千萬不要在孤的面前耍花招。你好好跟著孤,孤自會疼愛你一世。如果你敢再次逃跑,孤絕不會輕饒。”
何盈對上他的雙眼,在那眼中,竟然看到一點迷茫。
何盈不由嬌聲說道:“陛下,這天下雖大,卻全在你的掌握當中,你叫臣妾逃到哪里去?”
夏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,大步離開。
看著他離開的背影,何盈慢慢的坐了起來。她的嘴角淡淡的浮出一個笑容來:王稱,你的心亂了,你知道嗎?我們之間,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。
她轉回視線,淡淡的喝道:“來人,我的衣服呢?”
幾個侍女急急的走了進來,她們看了一眼地上碎成布片的衣服,同時跪倒在地說道:“夫人饒命,大王從來不留夫人們過夜,因此奴婢們不曾準備衣服。”
這時,一個年長一點的侍女急急的接道:“夫人稍等片刻既可。奴婢們一大早就去準備了,馬上就會有衣服送過來。”
何盈穿上衣服時,剛走動幾步,下身一痛,雙膝一軟,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。她艱難的又走回床上,盤膝練了一會《臥月功法》,直到身體的不適漸漸消去。才又重新起床。
一路走出,也不知是不是她地感覺,只覺得大家看她的目光都有了一種敬畏。
走在綠樹成蔭的宮道上,也不知為什麼,並沒有出現她所以為的失落或無奈,只有一種淡淡的歎息,浮出心頭。
才走出主殿,就有幾個宮女走上前來。她們同時跪倒。叫道:“奴婢等見過夫人。”
何盈看著她們問道:“怎麼啦?”
一個女子上前一步,恭敬的說道:“夫人,陛下有令,要我等在這裏等候夫人。”說罷,從門外又走進來四個侍衛。其中一個留著小鬍子的中年人向何盈說道:“夫人,陛下要我等保護夫人。”
何盈嗯了一聲。她美目轉處,幾人齊齊的低下頭,狀極恭敬。何盈淡淡地說道:“走吧,帶我去見周國使節。”
說罷,她不理兩個宮女的扶持動作,率先向外面走去。
一行人穿過長長的回廊時,一時有點走神的何盈走了好一會,才發現對面走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。聽著她們的陣陣嬌笑聲,何盈腳步不由一頓。這時,一個宮女在她旁邊小聲說道:“夫人。這些都是王地夫人。”
不用她說,何盈也能猜到她們的身份。這些女人自與何盈打上照面後。便停止了嘻笑,眼睛定定的打量著何盈。
何盈淡然而笑。她知道,在此時此刻,她應該與這些人拉好關係,這才是長久之策。可是不知為什麼,一陣疲憊感讓她腳步動也不動,臉上的笑容更是冷淡之極。
這時,一個個子小巧的女子輕聲叫道:“哎喲,這位妹妹是誰呀?好大的氣派啊!”
她這話一出。站在她前面的一個高挑豔麗的女子輕喝道:“文夫人!”
她一聲喝出,那女子馬上閉上了嘴。這個豔麗的女子約摸二十二三歲。五官深刻,身材也極為動人。整個人站在那裏,如同一朵盛開的玟瑰花。她看樣子身份比諸女都要高,只見她嘴角含笑,盈盈上前兩步,親密地向何盈問道:“這位可是新來的妹妹周姬?可真是好人才啊,讓姐姐看了也好生喜歡。”
她上前地時候,身邊的宮女馬上輕聲跟她說道:“這位是言夫人,她是跟隨陛下年歲最久地一位夫人。在宮中,除了王后外,她的地位最高。”
這個時代的後宮,看起來還並沒有那麼複雜,基本是一後多夫人的格局。這言夫人雖然與何盈等一樣,同是夫人。不過她的宮中的地位一直與夏後分庭抗議。
想明白了這一點,何盈不由想道:自己與王后之事,想來後宮中人人皆知。這言夫人對自己如此親切,定是在籠絡自己了。當下何盈微微一笑,向她一福,客氣的說道:“姐姐言重了,小妹初來乍到,不懂禮數,請姐姐勿要見怪。”
何盈的氣質本來中性,這麼一做態,雖然言辭極為普通簡直,卻也難令同性對她產生多大地惡感。言姬不由格格嬌笑起來。她一邊笑一邊上前牽著何盈的手,嘻嘻哈哈地說道:“妹妹說的是哪里話?姐姐一見到妹妹就心裏歡喜,哪里會見怪呢。”
說到這裏,她看了一眼何盈身後,笑道:“咦,妹妹這卻是往哪里去?”她這時還沒有放下何盈的手。何盈任她握著,笑道:“周國來了使節,陛下准許妹妹與故人一見。這些,是陛下派來給妹妹帶路的。”
言姬應了一聲,她嘻笑道:“原來是這樣,妹妹真是好有福氣,陛下如此看重妹妹,以後可要多提拔一下姐姐哦。”她雖然一直笑著,但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。何盈跟她敷衍了好一陣,才帶著眾人繼續向外面走去。
一直到出了宮門口,何盈不由大大的籲了一口氣。她嘴角浮起一個苦笑來:就在不久,我還想著也不過如此。怎麼這一會兒,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?
看著天邊的一輪紅日,她呆然而立,久久不語。也不知過了多久,她眼睛中現出一抹冷然。然後,在路上的注視中,大步向前面走去。
各國來使,有一個專門的地方安置他們。何盈現在所去的,便是那裏。她一身華服,頭髮也給盤起來了做婦人裝扮,身後跟著這麼一大群人。其實剛出宮門,就有馬車侯著。何盈卻不想坐馬車,她知道使館並不遠,便帶著一行人在大路上步行。她所走過的地方,留下了不少發呆的路人。這還是夏國有嚴令,不准在大庭廣眾當中交頭結耳,不准圍觀起哄的緣故。
第一百五十五章
撲朔迷離
來到使館時,何盈得到的答案頗讓她心裏不快,原來周國的使節都受邀出遊了。
呆呆的站在空闊的大殿內一會,直到身後傳來一個宮女的催促:“夫人,你看?”
何盈愣愣的轉過頭去,看了他們一眼。這時,她心中恍然大悟:對了,是夏王,他並不希望自己與故人見面!
想明白了這一點後,她淡淡一笑,啞聲說道:“走吧,到秋公主那裏去。”
她一句話剛說出,一個侍衛馬上站出來,輕聲說道:“夫人,陛下沒有這個命令。”
何盈定定的看向他,輕聲道:“你是說,我的任何行動,都要請示過陛下才成嗎?”
幾人相互看了一眼,都低下頭不吭聲。何盈哼了一聲,說道:“回吧。”
一行人又轉身向夏宮走去。剛走到宮門處,一個侍衛急匆匆的走過來,沖著何盈一揖:“周夫人,陛下有請。”
何盈一怔,問道:“陛下找我?他在哪里?”
那個侍衛頭也不抬,認真的說道:“陛下現在在文德宮中,正與群臣議事呢。”
何盈更加奇怪起來,她一邊向那侍衛所指的軟轎走去,一邊問道:“你可知這個時候,陛下因何事找我?”
那侍衛搖頭道:“屬下不知。”
何盈心裏不停地胡亂猜測著。不一會,文德宮就到了,當何盈走下轎子時,入目的便是兩隊數百人手持刀槍的侍衛。
這些侍衛五步一個,個個身材高大,面無表情。他們手中的長槍明晃晃的發著光,透出來的寒意森森撲面而來。
何盈一步步向文德宮走去,她這是第一次出現在夏王議政的地方。心裏又是期待又是奇怪。在何盈的心中。自然是不會相信,僅僅因為自己昨晚與夏王有敢夫妻之事,今日便能應約前來。夏王此刻叫她來,定有別地目的。
一走大殿,何盈便給鎮住了。入目的,是一個極高極大的圓殿。這大殿中樹立著九株極大極高的柱子。這些柱子把約五層樓高的大殿高高地聳起。
文武群臣都蹲坐在榻幾上,一個個轉頭注視著她。而夏王所坐的地方,離最近的大臣還有二十米左右。他所坐的寶座極高,而且那裏的光線也很暗。陰暗的光線中,夏王的五官給冠冕前的珠子給擋住了,看不清面容。
這一刻,何盈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和肅殺!遠在百米處的夏王,配上這高大古樸地大殿,更是給人一種神秘的讓人敬畏地感覺。
何盈一步步向夏王走去,她走到群臣的中間。在離夏王約有五十米處,便行禮叫道:“周姬見過陛下!”
夏王地聲音遙遙的傳來:“免禮。”他的聲音與何盈往日所聽完全不同。特別的悠遠和空闊,有一種四面來音的感覺。
夏王轉過頭。看向一個緊盯著何盈的白鬍子老頭,問道:“司天官,這便是孤新納的周姬,你現在可是看清了?”
何盈聞言一怔,轉眼向那老頭看去。那老頭白鬍子白頭發,臉中間有一個巨大的鼻子,一雙眼睛狹長狹長。何盈對上他地時候,他還在看著何盈。他看人的樣子有點古怪。雙眼似閉非閉,要不是一抹精光從眼縫中露出來。何盈幾乎會以為他已經睡著了。
打量了何盈片刻,司天官慢慢地站了起來。他徑直向何盈走來,圍著她轉了幾個圈後,他便皺眉撫著鬍子沉思起來。
他的動作十分無禮,一殿的文武大臣卻全然不覺。每個人都盯著他,等著他的回答。
直過了一刻鐘左右,他才轉身向夏王朗聲說道:“回陛下,老臣暫時還不能肯定!”
夏王哦了一聲,並不失望的問道:“那麼,愛卿何時可以有答案?”
司天官又轉頭看了一眼莫明其妙的何盈一眼,說道:“周姬之面相神采十分奇特,老臣還須細細推算,需要費時七七四十九天才知結果。”
夏王遙遙的點了點頭,說道:“好吧。就依你所言。”
“是。”司天官應了一聲後,便轉步向外走出,不一會,就消失在何盈的眼前。何盈看著他的背影發了一陣呆。她還在回味司天官的話。
“愛姬!”夏王的聲音遙遙的傳來。聲音冰冷而遙遠,似乎根本就不是昨晚那個溫柔多情的枕邊人。何盈轉身看向他,低頭道:“陛下?”
“愛姬,孤此次叫你前來,可是有一件事要勞煩愛姬。”夏王沉沉的說道。他這時的語氣溫和了許多。
夏王的聲音在大殿中不停的迴響:“我夏國有一祖宗留下來的神秘器物,還須愛姬為它解謎。因此,待今晚設宴招待過使者後,愛姬便須沐浴更衣,素食三日,待三日之後便隨孤面見神物。現在,愛姬下去吧,呆會晚宴時,孤會派人叫愛姬前來的。”
何盈行了一禮,在眾人的注目中又慢慢的退了出來。她心裏不停的想著:神物?什麼神物?祖國各地宗留下來的什麼神物,需要我這個不被世人看重的女子來解謎?還有這個司天官,顧名思義,難道是主管天象之人?他提到了我的面相,這其中,到底有什麼文章是我所不知道的?
她一邊尋思,一邊向外面走著。也不知走了多久,前面傳來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:“我們又遇上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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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六章
見故人
何盈聽言一怔.抬眼對上陳裏淡淡的笑臉。她看了一下周圍,見四下無人,來往的侍衛宮女也離兩人甚遠。當下笑道:“我以為,你不會認我呢!”
陳裏笑道:“本來,我從來就以為,女人是世上最不可靠的動物。她昨天可能對你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,過了一陣子,又可能會因為愛上別的男人而出賣你。不過,你何盈我信得過。”
何盈淡淡笑道,她對著陳裏蒼白的臉打量了一會,說道:“你的臉色與上次所見,又有不同了。只的只有一個陳裏嗎?”
陳裏哈哈一笑,他看著何盈,忽然壓低聲音,一字一句的說道:“看來,你沒有逃出夏王的手掌心啊。”他聲音曖昧,表情也頗為古怪。何盈臉上一紅,知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失身。
打量著何盈,陳裏飛快的把一絲悵惘斂入眼底。他微笑道:“成了女人後,更是美了三分。何盈,夏王后宮中,比你漂亮的女子雖然不少,如你一般光彩照人的卻沒有兩個。相信不久之後,你就是夏王最為龐愛的姬侍了。”
何盈淡淡的說道:“你在恭喜我嗎?”陳裏又是哈哈一笑。他忽然飛快的說道:“如果過一陣子,你地想法還沒有變的話。也許我能助上一臂之力!”
何盈心中一動,正要問個清楚。陳裏已向她一抱拳,笑道:“嫂夫人,小弟告退了。”說罷,衣袖一拂,匆匆離去。
何盈木立當地,這時,秋公主的聲音從身後響起:“何盈。你在這裏啊?”
何盈轉過頭去,秋公主大步走到她面前。她目送著陳裏遠去的背影,問道:“你與成侯也識得?”
何盈淡淡的說道:“當然識得,前不久你不是介紹過我們嗎?”她對上秋公主審視的眼神,問道:“怎麼啦?成侯這個人有問題嗎?”
秋公主格格一笑,說道:“哪里的話?夏王這個弟弟老實得緊。”
她轉向何盈。嘻笑道:“別用防備的眼神看著我,告訴你一件喜事,你周國地朋友被我約來了,正在那裏等著你呢。”何盈又驚又喜,連聲問道:“當真?他們在哪里?”問完之後,她不由又加上一句:“你怎麼這麼好心了?”
秋公主又是格格笑了起來,她笑了一會才說道:“何盈,我就知道你會問出這句話來。我呀,可沒有別的意思,只是想讓你們故友相逢。熱鬧熱鬧而已。”
何盈一曬,心中不大相信她會這麼無聊。兩女並肩向側花園走去。
秋公主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:“聽說就在剛才。我哥把你叫去見過群臣了?”
她側面對著何盈,睫毛撲閃著。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。何盈本來對於今天的事便有點莫明其妙,見她問起,也不管她的表情是否有點難看。便點頭說道:“是啊,很奇怪,讓我與司天命打了一個照面,說了一通古怪地話。”
她一邊說,一邊細心的觀察著秋公主的臉色。秋公主一邊聽,一邊沉著臉。過了一會。她苦笑了一下,說道:“司天命?這個老頭神神怪怪的。他跟哥說了什麼?”
秋公主臉色有點緊張,似在等著何盈的回答。何盈見她一副不知情的樣子,不由懷疑的問道:“秋公主,你在朝中很有影響力啊,今天發生的事,你不知道嗎?”
她問得十分的直接,秋公主看了她一眼,遲疑了一會才說道:“我在朝中是有人,不過,司天命這老傢伙很少出現在大朝中,而且,他說話一直神神怪怪,哥又沒有跟人提起過,所以當時的事,除了哥和司天命,其他地大臣也是糊塗之極。”
她說到這裏,看向何盈輕聲問道:“何盈,你這麼麼聰明,有沒有看出個究竟來?”
何盈搖了搖頭,她心裏對秋公主的信半信半疑。卻又一時無從問起。
兩人到現在,誰也沒有從對方地嘴裏知道答案。一時都無語起來。
轉個一道彎,便是側花園。秋公主指著花園說道:“對了,你沒有來過這裏吧?哦,不對,你來過,昨天我們在這裏與成侯允侯他們見過面。這是夏宮的側花園,一直連通著外面。它雖然位於王宮中,卻自成一體。因此,王卿大臣常有到這裏遊玩地。”
“你的周國的朋友們,我便安排他們在這裏。馬上,你們就可以見面了。”
秋公主說到這裏時,兩人正好穿過一道小橋。流水潺潺而過,也不知橋下安了什麼物事,流水發出一陣陣音調不同的清鳴聲,如曲如風,極是動聽。
一陣微風拂來,這時,何盈已隱約的聽到了四皇子和黎清的聲音。她的心一跳,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和處境,前進地腳步又是一停。
在秋公主的注目中,何盈繼續抬步向前。她一邊走一邊苦笑道:“我現在,真地有點近鄉情怯了。”
沒有聽到秋公主的回答,何盈不由看向她。只見秋公主正看著一處地方呆呆的出神,何盈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卻見夏王正與兩個夫人行走在正花園中。他們所在的地方,離這裏少說也有二百米,那地方有點隱密,不過正好為她們看得到。
夏王一邊摟著一個美麗的女子,正坐在一個石椅上與兩女調戲玩鬧。他的臉上,掛著疏淡的笑容,雙手不停的在兩女身上撫摸。兩女一邊躲閃著他的動作,一邊故意又向他嘻笑靠近。三人正處於情濃之時。
這樣的夏王,也是何盈所沒有見到過的。她還曾經以為,他是那種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,與女人玩鬧的男人。
秋公主看到何盈臉上掛出淡淡的嘲弄的笑容,忽然說道:“看來,哥雖然得到了你的人,可是還沒有得到你的心啊!”
何盈對上她雙眼之時,周演的說話聲傳來:“咦,怎麼到了這個時候,還不見玉弟前來?”
第一百五十七章
前事已非
聽到他熟悉的聲音.聽到這熟悉的叫法。何盈的心,一下子飛揚起來。不知為什麼,她眼睛一陣酸澀。閉了閉眼,擠出一個笑容,何盈大步向聲音傳來處走去。
這時,黎清的聲音傳了過來:“她現在是夏王的夫人,哪里是說來就來的?”聲音鬱鬱,頗為晦澀的樣子。
周演歎了一口氣,說道:“沒有法子,誰叫她是一個女兒家呢?”說到這裏,他拍了拍黎清的肩膀,說道:“事情過去就過去了,算了吧。”看他們的樣子,倒像是相處愉快。何盈一愣間,其中一人已經發現了她的到來,便大聲叫道:“何玉?”
何盈微微一笑,大步上前。隨著那人的叫聲,周演和黎清等人都轉頭看向她。幾人相對之際,都怔忡了半晌。數月不見,周演和黎清都是老樣子,不過他們此刻的神情複雜之極,尤其是黎清,嘴唇顫抖,表情極為傷感。
何盈又擠出一個笑容來,對著兩人走去。走到她走近,周演才反映過來,他上前一步,哈哈一笑,叫道:“玉弟,你來了?”手揚在半空中,待要落下時無力的回轉,在自己頭上摸了摸。只見他不好意思的笑道:“你現在穿女裝,可真是好看!”
何盈緊緊的盯著他,她盯了半晌,才克制住自己沖上去抱著他的想法。顫抖著手。慢慢地落到他的肩膀上,何盈笑道:“大哥,這一別數月,你還好吧?”
周演點頭:“當然好了,你呢,也是一樣嗎?”他打量著何盈,又說道:“這陣子聽了不少關於你的事。哎,直到現在看到你站在我面前。我這心才真正的踏實起來。”
何盈苦笑了一下,轉頭看向一直站在旁邊,靜靜的看著她的黎清說道:“黎將軍,你現在可好?”
黎清苦澀的一笑,說道:“別叫我將軍,就叫我的名字吧。”他對上何盈地雙眼。那眼眶瞬間有點發澀。只見他閉了閉眼,輕聲的說道:“我給你造成了很大的痛苦了,你能原諒我嗎?”
何盈一愣,這是黎清第一次說出這樣道歉的話來。看到何盈的愣神,黎清苦笑一下:“在對以前的事,我當真是後悔莫及。你現在已嫁為人婦,傷害也已造成,再說什麼也來不及了。何盈,我現在只希望你能開心地生活下去。”
說到這裏,他壓低聲音。艱難的說道:“夏王,對你可好?”
他問出這句話後。周演也關注的看著何盈。何盈笑道:“當然好,他對我甚好。”
兩人同時不置可否的“嗯”了一下。表情語氣中實是不相信。雖說不相信,卻也沒有人再問。
一陣沉默之後,何盈想起一事,開口問道:“黎清,路明呢?他現在怎麼樣?”
她緊緊的盯著黎清,幾乎是在一瞬間,她忽然感覺到,路明可能對有關她的所有事情都知道一二。
黎清嘴角抽搐了一下。說道:“他離開了。”
對上何盈詢問的眼神,他繼續說道:“那天。你與夏王前腿離開周宮,後腿他就不見了。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到他。”說到這裏,他自嘲的笑道:“我與他如兄弟一般的相處兩年,直到他離開了,才發現自己對他是一無所知。”嘴角再次抽搐一下,他沉聲說道:“不但一無所知,還一直被他利用、欺騙!特別是在你的事上,我一而再地聽他所言,以致一錯再錯。”
以前何盈想過要借此嘲笑黎清的識人不明,現在聽到他自己說來。她卻一點火上澆油地想法也沒有,心裏反而生出對黎清無比的同情。
她想了想,自認識黎清以來,雖然受了不少委屈。可她地人,並沒有因此有半點損傷。現在看黎清的表情神態,對她實是情根深種。他現在心中的苦,怕也遠勝過她當年。這樣的話,對於往事,還有什麼好耿耿於懷的呢?
兩人又是一陣沉默。這時,周演笑道:“何玉,你知道嗎?我們使團要出使夏國的時候,那個曾經跟隨過你兩天的劍客盧明,便來找到我,強烈要求與我們一起來呢!”
何盈連忙看向他,急急的問道:“盧明?那他來了沒有?他現在在哪里?他還好嗎?”她問得又快又急,一副緊張和期待不已地樣子。周演和黎清面面相覷。過了一會,周演才苦笑道:“玉弟,你這般著緊那個盧明。這樣子,可是會讓我們心裏吃味得呢。”
說到這裏,他率先哈哈大笑起來。何盈這時也是自失的一笑,她說道:“是小妹失態了。”
黎清抬眼深深地看著她,忽然在旁說道:“記得以前聽你說過,什麼:有白髮猶新,有傾蓋如故。我與這個盧明相比,我就是白髮猶新,他可是傾蓋如故呢。”
何盈被他說得臉一紅。心裏暗暗想道:我與盧明,才不是初相識呢。我們之間的交情,可深過任何一個人。
看到她一臉的不自在,周演才一笑過後,接著說道:“當時我們也想帶他一起前來啊。可是臨行時,叫父王給知道了。父王說,當時夏王帶你走的那天,這盧明曾經冒犯過夏王。這樣的人不可為使。”
說到這裏時,何盈已是一臉的失望之色。周演看著何盈笑道:“當時盧明知道了,臉色比你還要難看。哈哈,看來你們之間的友情,到真是深啊。”
他說到這裏,聲音一頓。與黎清一起看向何盈身後,同施一禮笑道:“見過秋公主。”
何盈連忙回過頭來,正好看到秋公主盈盈而來。秋公主徑直向何盈走來,她一邊走一邊笑道:“幾位相談甚歡啊,怎麼光是這樣站著,不坐下來交談?”
她笑語嫣然的繼續說道:“周姬是我最好的朋友,你們又是她的朋友。因此,如果你們有什麼吩咐,儘管開口就是。凡是我做得到的事,當盡力而為。”
經她這麼一打岔,故友相逢的氣氛為之一松。幾人談笑著,向一旁的亭子中走去。
秋公主看向黎清兩人,笑嘻嘻的說道:“夏王對你們的何盈可是喜歡得緊哦,你們儘管放鬆心懷,不要把臉皮繃得那麼難看。”
她說的是兩人,實際上是看著黎清說的。周演也看了一眼黎清,見他還是表情鬱鬱,時不時的瞅向何盈。不由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,搖了搖頭。
第一百五十八章
再次交鋒
以前何盈想過,如果有機會,定要問問黎清,他與自己父親的仇怨詳情如何?再問問一下,她與他第一次上京路中,連番遇到的刺客又是何故?還有,路明舉止太過可疑,他對此有何看法?
這種種問題,隨著秋公主的到來。她只能暫時按下不表。
一行人說了一會話,秋公主便站了起來,看著何盈笑道:“幾位,周姬現在可是夏王的夫人,這樣與你們呆得久了,夏王可是會吃味的!”
她嘻笑著說來,幾人同時臉色一暗。這麼久沒有相見,才一見面就不得不避嫌離開。實在讓人不快之極。黎清轉眼定定的看著何盈,臉色極為暗淡。過了一會,他才向何盈說道:“你,你要保重才是。”
秋公主看他們的樣子,似乎在話要與何盈單獨說。便慢步走到一旁。
看到秋公主避開,黎清對何盈小聲說道:“何盈,後宮極為複雜,你當小心才是。”
何盈看著他也輕聲回道:“將軍,往事已了,你與月兒也曾經有過海誓山盟,還是善待她的好。她還在等著你立她為正妻呢。”
這話說到最後,不知為何聽起來有點彆扭。何盈自失的一笑,心裏隱隱的知道,自己對於往事,並不能全然忘懷。
黎清被她這麼一說,臉色先是漲得通紅。接著又是慘白。嘴唇嚅動了幾下,他才喟然長歎道:“罷了,總之是一錯再錯!要是知道有今天,我是斷斷不會如此待你地。”
看到秋公主不耐煩的向這邊張望,周演連忙上前插口道:“玉弟,你現在是夏王后宮中的夫人,一切可要小心啊。我是從這裏面長大的,這裏的刀光劍影。可不比外面少啊。”
何盈轉頭看著這個一直關切她的男人,溫柔笑道:“放心吧,大哥。我,”說到這裏,她淡淡的傲然的一笑:“我才不會與一些女人來爭一個男人地恩龐呢。”
周演和黎清相互看了一眼,周演遲疑的問道:“玉弟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
何盈笑道:“也沒有什麼意思,我只是說,我已想明白了,只要我的心是自由的,就算是天牢也關不住我。”
兩人更是聽得一頭霧水。這時,秋公主已向三人走來。看到她走近,何盈低聲說道:“放心吧,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,不管什麼難關,我都可以過去的。”
秋公主盈盈走來。笑著對三人說道:“何盈,我們走吧。”
何盈應了一聲。跟在她身後向宮內走去。她走了幾步,再回頭看時。周演和黎清還在對著她張望。
兩人回到走廊時,何盈又向剛才夏王所在的地方看去。這時那裏空無一人。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,只見對面幾個人轉了一個彎,與她迎面碰上。
這些人中,走在最前面地,正是夏王與那兩個女子。
這兩個女子,一個豐滿嬌豔,一個苗條纖細。溫柔婉約。雖然不算是上上之選,也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兒。她們此刻。正定定的打量著何盈,神情複雜之極。
何盈沒有心思理會她們,此刻的她,正正的對上了夏王的雙眼。
夏王的臉上帶著淡淡的莫測高深的笑意,看向何盈的眼神中,帶著她所熟悉地嘲弄和疏離。何盈在心裏苦笑了下,暗暗想道:還真是紅顏末老,恩情易斷啊!
她此刻想的是,要是換做別地對他有期待的女子,見到夏王此刻地表情,豈不會心痛至極,整個人如倒在了冷水盆中?
何盈的表情一如既往,她和秋公主同時行了一禮。夏王撫著秋公主的手問道:“好了,不是叫過你不要行這些虛禮的嗎?”
說完之後,他轉向何盈,臉上的表情轉為溫柔深情。他看著何盈,溫柔笑道:“愛姬,剛才可是見到故人了?怎麼,你不高興嗎?”
何盈也是一笑,得體的答道:“妾身高興著呢,是陛下沒有看出來罷!”
夏王聽到此言,不由哈哈大笑起來。他一邊笑一邊想道:何盈終究不是尋常女子,她才把處子之身給了孤,今日見到孤,就這般從容冷淡。
想到這裏,他莫名的有點不快,轉眼又想道:不對,這女子狡猾之極,怕是故意做樣子給孤看的。雖然如此想來,不過他再三打量,也看不出何盈地神色中,有半點不自然之處。
何盈正自笑意盈盈,忽然手臂一痛,不由愕然望處。只見夏王緊緊的揪著她地手臂,他如此用力,直掐得她都有點生疼了。
眾人都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。秋公主三女的臉色更是瞬間變得雪白。夏王緊緊的盯著何盈,說道:“愛姬,跟孤來一下。”
說罷,也不待何盈反應過來,扯著她的手臂就向外面走去。他才走了兩步,心裏怒火更熾: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!孤這是怎麼啦?怎麼如此失態?
一直來到花園之中,夏王腳步也不停,淡淡的丟下一句:“周姬,如果孤真的按你那天當著眾使所求,把你另置一院關起來,不可見外人,也不可走出那院落,你會如何?”
他的聲音很冷,話更是莫明其妙。何盈聽了一哆嗦。她聽出了夏王的意思,他是在說,現在她的生存和生死,都在他一念當中!他可以把她關押至死,也可以讓她享盡榮華!
何盈沉吟之際,夏王的腳步片刻也沒有停留的大步離開。看著他的背影,何盈掠出一個苦笑來:何盈啊何盈,你還是表現得不好啊。你的表現,已經激怒的夏王了。
也在同時,她臉上的苦笑轉為微笑,直到後來輕聲呵呵笑出聲來!慢慢的,她的臉上一掃愁容,變得燦爛無比!笑了一陣後,她折過旁邊的一朵芙蓉花,含在嘴角,輕輕的哼起歌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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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九章
院落
她心情舒暢,對於王稱剛才的威脅一點也不放在心上。
“王稱啊王稱,這話要是在以前,也許我還會相信。不過現在,從你透露出來的隻字片語中,我已發現,我對你的意義,可不僅僅只是一個特別一點的美人啊!”
兩人歡好之時他所說的話,還有幾天後的祭神物之禮,都說明了關於她何盈,一定還有一些神秘的事讓夏王深深的在意著。只是她不知道而已。
哼著歌,何盈慢慢的向回走去,走了幾十步不到,一陣喧嘩聲傳來。何盈抬頭一看,只見那個長相醜陋,曾經準備殺她的言女帶著幾個宮女,正朝她迎面走來。
仇人見面,分外眼紅。何盈看著這個醜女,心中一陣厭惡,轉身就準備讓開。
才轉過身,言女就啞聲叫道:“王后宮中言女,見過周姬!”
何盈慢慢的轉回身,皮笑肉不笑的說道:“言女多禮了,周姬不過一個小小的夫人,當不上你這一禮!”
言女一笑,對她的話中之意置之不理。指著身後的兩個宮女說道:“這是王后為了向夫人致歉,而特意派來的兩個宮女。萬望夫人不見推卻!”
她一句話才說完,那兩個宮女馬上上前行禮。同時叫道:“奴婢巫紅,巫靈見過夫人。”聽到她們姓巫,何盈不由專注地看向兩女,過了好一會才記得叫起兩女:“好了,你們起來吧。”
剛說完,她心裏就暗暗著惱:這兩女是夏王后派來的,自己竟然一時愣神,忘記了推拒。
那兩個宮女應聲站起。走到她身後站起來。看到何盈收下兩女,言女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,又說道:“還有,夫人已經侍奉過陛下了,卻一直沒有安排住所。王后為了替夫人分憂,已經準備了一個院落。請夫人跟我來。”
說到這裏,言女自行轉過身,在前面帶起路來。何盈也直到現在,才記起她確實還沒有一個安身之所。便跟在她身後走去,巫姓兩女緊跟在何盈身後。
穿過幾處回廊,言女指著一個院落說道:“周夫人,這就是你的住所了。”
這是一間普通的院落。夏國建築與周國完全不同,粗陋簡單,有一種原始之美。就連夏國的王宮,比之周國也遠有不如。雖然占地極廣。應有盡有,卻不精細。現在何盈面前的這個院落也是一樣。普通之極,簡單之極。這一點。倒不是說王后故意分派,而是夏宮中的院落盡皆如此!
走了進去,何盈打量著這一進一出的小小院落,轉頭向言女說道:“妾身謝過王后地大禮。”
言女醜陋的臉上浮出一個笑容來,淡淡的說道:“夫人多禮了。”轉身帶著屬下離去。
何盈看了一眼院落,也無心打量,便說道:“巫豔、巫靈,你們把屋子好好收拾一下吧。”
“是!”兩女同時應道。看到何盈轉身要離開。兩女又急急的問道:“夫人,那你的房間。還沒有選定呢!”
何盈淡淡的說道:“照例辦吧,別地夫人一般住哪個房間,我也如此便是。”說罷大步向外走去。
她走出院落外面,一時卻不知向哪里去就好。便在林蔭道上漫步而行。她一邊走一邊沉思:那《臥月功法》雖然這些年來不曾間斷,神奇之處也時有出現。卻不知它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功法?難不成,真是修真功法不成?這一念一閃而過,馬上被她丟開。
搖了搖頭,覺得有點無稽。何盈的思緒又轉到另外一邊:雖然說是到了今天這個地步,可是要我在這宮中與這些女人爭是論非,還真是讓人提不起任何的興致來。
她又想到了夏王,又想到如今在夏城的周演他們。胡思亂想一陣後,她已曼步來到一處湖泊之前。何盈在湖邊的石頭上坐下,隨手扯著岸邊的草葉向河裏丟去。
丟了一會,見四下無人,她扯過一根草,放在唇邊輕吹起來。曲聲輕揚婉轉,她興之所致,想到哪里便吹到哪里。
樂聲如風,在湖面上輕輕的傳蕩。何盈吹了好一會,慢慢的停了下來。她怔怔的看著湖水,發了一會呆後,她猛然站了起來,喃喃自語道:世上本無事,庸人自擾之!何盈啊何盈,路還遠著呢!
“什麼路還遠著?”一個極熟悉極淡雅地聲音在背後響起。何盈一驚,背上出了一身老汗。她回過頭來,對上夏王平靜的面容。
他負手而立,站在何盈身後五米處,而一直跟在他身邊地那些人,則在三百米處向這邊張望。
緩步走到何盈旁邊,學著何盈的樣子,淡淡地看著湖水。夏王淡淡的說道:“剛才你吹得甚好,這些時日裏,我幾乎都要忘記了,你可是六國知名玉郎君!”
他臉色非常平靜,淡定。看著湖面的雙眼中,平靜無波。
何盈看了他兩眼後,便轉過頭也看著湖面。她笑了笑,輕聲說道:“陛下忽略的,豈只是我玉郎君的名號?”
正在這時,她的手一暖。何盈一怔,低頭看著握著自己小手的大手。
夏王握著她的手後,溫和地說道:“何盈,孤一直是知道的。只是,你只是一個女子。”頓了頓,他又說道:“你地才智與秋公主不同,你讓人忌憚啊!”
這不像是夏王會說的話,何盈一怔,抬頭看向他。夏王雙眼與她相對,見她面白如玉,那眉目之間的淡然和高潔讓他心中不由一蕩!
伸出手,用力的把何盈摟在懷中。夏王低聲笑道:“孤雖然不喜歡精明有心計的女人,但如愛姬這樣,卻讓孤只覺得可愛。愛姬,我的臣下有不少人對你深為忌憚呢!”
他的手在何盈的背上輕輕的撫摸著,又輕聲說道:“今天孤來,是要告訴一件你所渴望的事!”
第一百六十章
情淺
何盈一怔,抬眼緊緊的盯著他。卻見夏王看著她笑道:“孤決定,以後你的行為,可以自由一些了。”何盈還沒有來得及歡喜,他又補充道:“以後要到哪里去,跟秋公主說一聲就是了。”
何盈忍不住眉眼彎彎起來,她笑道:“陛下此言當真?”
夏王笑道:“當然!不過這自由得等神器祭之後才可以。”他鬆開何盈,伸手撫上她的頭髮,湊到她耳邊輕語道:“今晚孤當與愛姬共歡。”
一直到夏王走了老遠,何盈才醒悟過來。她一時呆立當地,不知是要高興的好,還是要煩惱的好?
她心潮起伏,無意識的走著。也不知走了多久,臂上一股大力傳來。何盈一驚,抬頭對上了陳裏的臉。一見是他,她掙扎的動作便是一停。
這是,陳裏一扯,把她扯到了一處假山之後。何盈剛問道:“你怎麼在這裏?”馬上發現自己無意間竟然走到了偏花園。
陳裏把她扯到假山之後,他呼吸有點急,神態間也不復以前所見的從容。何盈一驚,連忙問道:“你怎麼啦?”
陳裏沒有吭聲,只是盯著她。盯了好一會,他緩緩的伸出手,慢慢的伸到她領口,再慢慢的把她的衣服扯順。他的動作十分的緩慢,何盈不避不讓的看著他,一直到他把事情做完。
“你為何不慌亂?”
陳裏忽然說道。何盈見他臉上神色有點複雜。似乎有點痛苦。不由再次問道:“你怎麼啦?”
“你為何不慌亂?”陳裏再次問道。他問地,是剛才他幫她整理衣服之事。
何盈不解的看著他,輕聲說道:“因為我感覺得出啊,你不會對我不利啊。”
陳裏苦笑了一下,忽然伸出手,一把錮制住何盈的下巴。在錮制著她下巴的同時,他低下頭,慢慢的慢慢的湊近何盈。慢慢的慢慢的把唇印到她地唇上。
何盈水靈靈的雙眼一直看著他,神情中沒有慌亂,也沒有變化。直到他的唇壓上她,慢慢的用舌頭挑開她的嘴唇,深到她的口腔相處,與她地香舌相戲!
何盈嚶嚀一聲。絲毫沒有反抗的與他對吻起來。不知不覺間,她已緊緊的摟上了他的腰背。
這一吻,直吻得何盈有點呼吸不過來,掙扎了幾下,陳裏才停了下來。停下之後,他的雙眼一直放在她紅腫的櫻唇上,說道:“你為何不慌亂?”
何盈的雙眼依然清亮,她看著他,輕聲說道:“因為我沒有不安!”
陳裏又定定的看了她許久,忽然再次低下頭。與她深深的纏吻起來。他一邊胡亂親吻著,一邊喘息著在何盈的耳邊說道:“何盈。為何我忘記不了你?為何我剛才看到你們抱在一起,會怒火中燒?恨不得馬上殺了他?”
他地聲音沉痛中充滿了無力和自我厭惡。聽到他的話。何盈也是一驚,她直到現在,才發現陳裏居然喜歡上了她!
回應著他地吻,何盈的動作很自然也很平靜。過了好一會,陳裏平靜下來,他把頭放在何盈地肩膀上,臉上她的頸項中蹭了蹭,喃喃說道:“何盈。你是不是會巫術?是不是用了什麼法子,讓我僅僅見了幾面。就這般想你?”
何盈沒有吭聲,他慢慢抬起頭,上下打量著何盈。打量了好一會,他的唇角浮出一個笑容來:“夏王一直沒有說錯,我還真是個成不了大事的人。在這個緊要的當口,居然只是想著一個女人,還渴望著與她雙棲雙飛,永離這朝庭是非。”
何盈聽到這裏,心忽然怦怦的跳得飛快。她忍不住抬起手,輕輕的撫上他的唇,慢慢地遊移到他的眉眼。然後,她湊過去,在他眼睛上輕輕一吻,說道:“你這樣說,我真地好開心,好開心!”
陳裏對上她的雙眼,見她水靈靈的眸子中隱隱有淚光閃動。臉上不由露出一種狂喜。他緊緊的把何盈摟在懷中,開心的說道:“你,你說你很開心?你居然說你很開心?”
何盈嗯了一聲,摟著他的頸項。笑開了懷。
對於陳裏,她雖然有好感,但也說不上是愛情。只是對何盈而言,在這種環境中,在她經歷了所有的失望和無奈之時,忽然有一個自己還有著好感的男子,說出這麼一番一直藏在她心底深處的話來。實在是一件令她感動莫名的事!
兩人緊緊的摟在一塊。過了一會,陳裏慢慢的把何盈推開。他的動作有點僵硬,同時,他的表情也轉為平靜。何盈對上他,看了何盈一眼,陳裏忽然推開她,轉身大步離開。
看著他離開,何盈輕輕的格格一笑。聽到何盈的笑聲,剛走出幾步的陳裏猛然回頭,喝道:“你,你笑什麼?”
不等何盈回答,他就抱著頭靠在假山上,喃喃說道:“我只是一時昏了頭了,你不要在意。真的,何盈,你不要在意。你,你就當我剛才什麼話也沒有說!”
正在這時,一隻小手撫上他的臉。同時,一個清潤優美的聲音傳出:“我知道的,我不會。”
那手慢慢的離開他的臉,同時腳步聲響起。陳裏抬起頭,看著何盈慢慢向外走去。他不由問道:“你不會什麼?”
何盈有點好笑了,她嘲弄的挑起唇角,說道:“我知道你雖然對我動情了,卻不會忘記一直要做的事!我知道你不會為了一個女人,而把經營多年的勢力全部丟開。我知道你雖然喜歡我,但是你無法與夏王對抗,你不能為了一個女人,把自己推入危險的境地。同樣,我也不會把你剛才的話當真的,因為連你自己也不敢當真!”
陳裏愣在當場。直看到何盈的背影在轉角處消失,他才咧了咧嘴,輕聲說道:“何盈,你為什麼可以含淚說出很開心,又這麼鎮定的說出這番話來?真正絕情的人,是你啊!”
第一百六十一章
拒絕
何盈慢慢的向王宮中走去,剛才與陳裏,要說她心中完全不起波瀾,那是不可能的。只是,就在她為陳裏甜言蜜語感到興奮時,腦海中卻十分清醒的知道,他做不到。他真的做不到!
想到這裏,她苦笑了一下,喃喃的低語道:“我也想做夢啊,可是不知為什麼,我現在居然不敢做夢了。”其實,何盈也清楚,不管是哪一世,她都不曾放任過自己去做夢。她的夢,是留給自己品味的。她不敢期待太多,因為,她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那麼好的福氣,可以得到夢想的東西。隱隱的,她甚至一直覺得,這蒼天其實很無情的,它不會讓人真正的圓滿,你如果要幸福,就切不可要求太多!
夜晚,很快就降臨了。今天晚上,夏王會在夏宮中招待大臣及周國使節。何盈還是那麼一副偏中性的打扮,一身素白的長衫,頭髮還是按照規定挽成宮妃的式樣。
與以前相比,她這次進入宴會,也是夾在夏王的眾夫人之間,一堆花團錦簇中混入宴會廳。群芳環伺中,何盈眉目低斂,安份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後,才悄悄的搜尋著熟人。
她現在所坐的地方,是夏王的二三十名夫人靠後的位置。她先看了一眼夏王,以及坐在他旁邊的夏王后,不遠處的秋公主和奚為,便全心搜尋起周演和黎清來。
周演和黎清現在坐在右側客席。也是顯目地位置。他們也正在尋找著何盈。兩兩相對時,不由都是一笑。看到他們的笑容,何盈的心暖洋洋的。
眾人早就到齊了,與周宮相比,這裏人員雖眾,卻安靜得詭異。所有人都安份的坐在椅子上,表情也顯得肅穆得多。
過了一會,三聲鼓響。夏王站了起來。他表情嚴肅的走到殿中,朗聲說道:“各位,今日宴會,孤的安排卻與往日不同。今日雖有周使在場,孤卻想就一個重要的問題與各位論演一番!”
說到這裏,他頓了頓。再次提高聲音:“各位都知道,我夏國自二十年前啟用法家治國,到今天為止,效果卓著。但是,前不久卻有一個人指出,法家治國,難延三世江山!”
他說到這裏,何盈心怦地一跳,隨著她看向夏王,住在遠處地周演和黎清及秋公主等人。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她,實際上。現在大殿當中,向她顧盼者已過三分之二!
夏王厲目掃過眾人。略略的劃過何盈,卻沒有在她的臉上刻意的停留。他緩緩的說道:“當時玉郎君這一席話,在六國引起軒然大波。法家內部更是因此多次論演。至於我夏國,更是一再地就此事討論再三。諸位,今天是個好日子,玉郎君已成為孤的夫人,各位法家知名的大家也在這裏。很多事,可以說個明白。”
他說到這裏時。看了何盈一眼。見她有點疲憊的閉了閉眼,眼光閃了閃。又移向別處。何盈揉了揉眉心,她是真的覺得有點累,她這陣子與夏王一再的明爭暗鬥,在她想來,夏王雖然知道自己頗有才名,卻一定不會重用。他是那種絕對自負,而且對女性極度看輕的人。沒有想到,他卻在這樣一個地場合,在她防無心理準備之下提出這個問題。再次把她推到了風尖浪口。
何盈以前出風頭,總是隱隱的覺得,自己的名頭越大,自己就越安全。現在她的想法卻是相反,她感覺到,自己那不屬於這個時代地知識透露得越多,就越危險!因為,她對面站的是夏王!
夏王說完這番話後,便坐回自己地位置。而這時,一個削瘦的高挑個子地老漢站了起來。這老漢臉上生著密密的皺紋,這些皺紋如溝一般,全部是豎生著。讓人一看,就感覺到他的個性,必定固執無比!
他站了起來,向夏王施了一禮,緩聲說道:“臣施犁有話想問玉郎君!”
他沒有看向何盈,何盈這時也有點啼笑皆非。她自己坐在一大堆女人當中,旁邊都是夏王后宮的夫人。這樣子的她,怎麼去面對這些大家?
正這樣想時,夏王的聲音傳來:“周姬,你出來吧。坐到孤的身邊來。”
何盈對上他冷淡,看不出情緒的雙眼。緩緩站起,向夏王走去。她走得很慢,很漫不經心。
何盈一直是個發光體。她有一種光茫,可以讓她站在人群中,卻一眼就能讓人注意到。而此刻地她,在一慣清冷的風姿中增加了幾味女人才有地嬌柔。這份嬌柔,當下讓殿中的不少人都悄悄議論起來。
何盈慢慢的在夏王指定的椅子上坐了一下,又漫不經心的站起來面對著施犁。她的漫不經心,幾乎全殿的人都感覺到了。當下施犁皺了皺眉頭,朗聲說道:“陛下,這個婦人,難道就是玉郎君?”
他的聲音很大很響,一殿之人都順聲看向何盈。夏王看了何盈一眼,淡淡的說道:“周姬,施先生在問你話呢!”
何盈慢慢的抬起眼斂,緩緩的說道:“陛下,妾身昏。想問陛下,假如一顆明珠非要埋在土中,一把寶劍註定在藏在密室當中。這樣的它,就算有萬丈光芒,又何必要在不可能的地方顯示光華呢?”
她的聲音很平淡,很平淡。卻讓所有人都是一愣。不約而同的看向夏王。這裏的所有人都明白,何盈這是當著眾人的面,在抗議夏王不懂珍惜她的才華,把她關在後宮中。
夏王的眼睛陰了陰,他過了一會才淡淡的說道:“周姬,你只是一個女子而已!”
何盈點了點頭,轉向施犁說道:“施先生,妾身不過是一介女子,不敢與先生論演。”說罷,她衣擺一轉,緩步向眾夫人後面的位置走去。
眾人你看著我,我看著你,一時都無語相對。夏王握在椅子上的手松了又緊,緊了又松,也一時不知說些什麼話的好。施犁與法家眾人相互看了一眼,也是瞪目結舌,不知要說什麼的好。
現場的氣氛安靜之極。所有人都盯緊著夏王和何盈。看著他們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。何盈施施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。她閉上雙眼,不理會諸人的目光。
其實,在夏王跟她說,要讓她有一定的行動自由時,她就料到了必有今日之事。夏王此舉,多半是要把她推出來,甚至可能會無視她的性別而要用重用她。但是,何盈暗暗冷笑:你想用便用了?你既然有迫不得已的原因,不得不重視我。那麼,我就要爭取一個屬於我的超然地位!而不是一邊替你做牛做馬,一邊還是這個勞什子的眾夫人之一!
殿內還是一陣安靜。這時,奚為站出來朗聲笑道:“陛下,臣有事奏!”
夏王抑制的平靜說道:“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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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葉石薺 該用戶已被刪除 | 如果發覺自己無法使用一些功能或出現問題,請按重新整理一次,並待所有網頁內容完全載入後5秒才進行操作。 本帖最後由 薄葉石薺 於 2009-3-5 12:43 AM 編輯
第一百六十二章 伺寢
奚為說道:“臣想恭喜陛下。在陛下的治下,雖女子亦為人傑,雖女子亦才能卓顯,不肯讓于鬚眉。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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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葉石薺 該用戶已被刪除 | 若新密碼無法使用,可能是數據未更新。請使用舊密碼看看。 本帖最後由 薄葉石薺 於 2009-3-5 12:45 AM 編輯
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路在前
何盈一動不動,那人在她臉上按了幾按,摸了一會。過了好一會,他鬆開手,說道:“好了。”這聲好了一出口,盧明大大的吐了一口氣。聽到盧明籲氣的聲音,何盈轉眼看向他,顫抖著聲音說道:“是易容之術?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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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葉石薺 該用戶已被刪除 | 本帖最後由 薄葉石薺 於 2009-3-5 12:48 AM 編輯
第一百六十八章
世外仙境
何盈不知道這是前向何處,隨著船在河中行駛的時間越來越久,她的心裏也越來越塌實。到了半個月後,她看著兩旁仍在綿延不斷的青山,對於在夏之事,有一種漸漸遙遠的感覺。
在船上過了第十六天后,船夫撐了一下漿,把船駛向一側的碼頭。看到不遠處進進出出的人群,何盈問道:“盧明哥哥,這是到了哪里?”
盧明笑了笑,說道:“這裏啊?這裏是陳國境內。”他負手而立,指著越來越靠近的碼頭笑道:“這是陳與周相交的地方。這裏離夏國已有數千里之遠。現在,就算你以自己的真面目大大方方的出現,夏王也對你無可奈何。”
何盈點了點頭,她明白盧明的意思。夏王雖然勢力極大,其餘諸國對之無不退避三分。但這個時代通訊落後,畫出來的人更是連本人也不識得。她何盈就算在這裏公然出現,消息也難傳到夏王耳目中去。
碼頭很大,附近的船隻都是一些漁船為主。偶有乘客為主的船隻,也與何盈他們現在所坐的船那般不起眼。
看著一隻只的烏篷船,以及一個個臉帶滄桑,不時上前喲喝著的船夫。何盈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。
船很快就靠岸了。三人相繼跳上了岸。盧明落在後面,跟那幾個船夫交待了什麼後。便加快腳步,趕上了何盈與虛陰。
三人走在一起,只有盧明未曾易過容,也只有他地形貌最為出色。因此,當他們走在小鎮上時,不時有人向他看來。
這小鎮很樸實,黃土路上,因為天睛了數日。人踩上去就會揚起一抹煙塵。更不用提牛驢經過了。小鎮中的房屋也因為年深日久的緣故,到處都灰樸樸。
何盈看了會,見這灰塵掩蓋下的房屋大多是木制結構,四方四正的非常簡單。街道很小,時不時的有幾個頑童嘻鬧其中。看到三人到來時,便停下腳步。膽大的甚至跟在身後久久不散。
街上行人不多,小販倒不少。這裏的小販不是何盈記憶中地那樣叫賣不停。而是安份的把東西擺在地面上,也不叫也不說,只等著人自動上前問價。何盈看了一會,發現這裏的買賣還以以貨易貨為主。
整個鎮上,看不到一匹馬,更不提騎馬的人了。三人用了小半個時辰便從小鎮上一穿而過。前面是一望無際的黃土路。兩旁青山聳立,青山深處雲霧隱隱。
三人漫步而行。何盈一直在東張西望。她直到此時,才發現自己實在是養在深閨,對這世界見識太少了。
走了一會。盧明首先開口打破寂靜。他指著剛才經過的小鎮對何盈說道:“盈妹,這小鎮叫做駝地嶺。是這方圓百里最大地集鎮。”
他又指著兩側的青山。說道:“這青山裏面,還有不少村莊。這裏戰亂不至。是當今六國中少有的安逸所在。”
何盈點了點頭,她看著遠遠的青山,還有不遠處的稻田。開心的說道:“這裏真美。”
盧明笑了笑。
虛陰一直負手走在兩人的前面數米處。他的動作悠然之極,距離離兩人總是不遠也不近。何盈也直到今天,才發現這個虛陰有著一身功夫。
三人直走了六個時辰,一直到了天上繁星密佈,前面還是青山隱隱,黃土路早就不見了。腳下所走的。只是樵夫們日常上山所踩出來的道路。
虛陰一直不言不語,何盈和盧明有功夫在身。自也不會叫苦。只是何盈左看右看,過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問道:“我們這是往哪里去?”
入目地地方,一沒有村莊,二沒有平整的路徑。竟是直向山林深處,越走越遠。
盧明還沒有開口,虛陰淡淡地聲音傳來:“你們所去的地方,是老夫所住地山谷中。離這裏還有十個時辰的路程。”
何盈嚇了一跳:十個時辰?
她看向盧明,卻見盧明苦笑的沖她點了點頭。說道:“不錯,虛前輩所住的地方,是這淚山深處的一個山谷中。盈妹,你走路小心一點,這下面滿是蛇蟲,別一不小心給咬著了。”
何盈哦了一聲,她心裏暗暗想道:天啊,我還餓著肚子呢。難道,今天晚上不用睡覺嗎?
想是這樣想,她可不敢說出來。這個新認的師傅還沒有收下她呢,她可不敢惹他不快。
叢林中蛙鳴聲聲,偶爾還傳來蛇吞食青蛙的慘啼聲。何盈打起精神,一心一意的看起路面來。
這一走,直走到第二天午時許,盧明才指著前方喜道:“快了,還有半個時辰就到了。”何盈大大地松了一口氣。
拐過一大片的刺樹林。何盈地眼前驀然一開,無數的野花在地面上爭先盛開。她大叫一聲,沖了上去。
入目除了這一大片大片,雜在樹林叢中的野花外,還有瀑布聲傳來。鳥鳴聲聲中,何盈甚至看到了遠處一片燦爛的紅霞。
她喜不自勝,一路上的疲憊不堪似乎都不見了。一邊叫著沖進樹林中,離目的地越近,她越是歡喜。因為她發現,那盛開的燦爛紅霞,竟然是一大片大片的荷花!
她直到這個時候,她才驚喜的發現,現在是夏天了。不經意間,已經到了夏天。
荷花開在河水裏。這山谷深處,居然有一條大河經過。大河兩旁開滿了紅色的荷花,荷花當中,一棵棵大樹在水中露出樹冠來。
就在河邊不遠,有三間茅草屋子。看到那茅草屋子,何盈心裏想道:這定是虛前輩所住的房屋了。
她剛這麼想著,虛陰的聲音傳來:“何盈,你去煮一下中飯吧,我餓了。”
第一百六十九章
山居歲月
聽到這命令似的口吻,何盈心中大喜:他是把我當弟子了?
她連忙應道:“好的,我馬上就去。”跑到茅草屋裏。這茅草房共有四間,一進去就是一間大房,除了一個桌子,兩三把積了灰塵近寸的塌幾,便四面空空如也。最東邊那間是個廚房,裏面鍋碗菜米一應俱全。不過東西擺得十分淩亂,上面積滿了厚厚的灰塵,一看就知道是久沒有人使用的樣子。
何盈又跑到另外外兩間房子看了一下.兩個都是臥室.同樣.裏面除了一個泥士做成的床外.四壁空空蕩蕩的.
她又回到廚房裏.看到這柴火灶.她一陣恍惚.信仿佛回到了前世.前世中.她就曾經無數次用這柴火灶煮飯炒菜.面前的這灶>:.:厚厚的一層.不過其造型與記憶中的並沒有相差多少.
打掃了一會衛生.何盈匆匆忙忙的做起飯菜來.剛.香味便遠遠的飄了出去.忽然.刷的一聲.何盈只覺得一陣微風~:.個人便出現在她的身邊.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鍋中正在炒動的菜肴.邊看邊猛吸口水.
何盈暗暗好笑.她一邊炒一邊笑道:”這肉放得久.不過我聞了一下.還沒有變味.想來師傅是用鹽保存過的.”說到這裏.虛].氣.含糊不清地說道:”你這是什麼做法.怎地這麼香
何盈笑道:“也沒有什麼。炸出來炒而已。時代的人多吃煮食為主,而且菜中除了放油之外便再也沒有任何佐料。
當下她瞄了一眼虛陰,見他饞涎欲滴的樣子,又補充道:“可惜可惜,還少了幾樣東西,不然更是人間美味。”
這時,旁邊又傳來清楚可見的吸口水聲。何盈忍俊不禁的邊翻炒著菜,邊準備陶碗把它盛起。
她剛剛盛到碗裏。忽然手上一松,眼前一花。然後不但虛陰不見了,連她手中的菜碗也消失了。何盈搖了搖頭.這時.外面傳來盧明含糊的聲音:”前輩.你這吃的是什麼
想是他一邊聞一邊湊過去問.這時.虛陰地聲音傳來:”去去.離我遠一點.”他想是口裏還在吃著東西.說話有點含糊不清.
何盈又炒了兩三個菜.每個菜都是剛剛盛上.便被虛陰一把搶起.他連吃飯的時候都沒有.只是不停的搶菜吃菜.重複這個動
到了最後.何盈足足炒了十二個菜.才讓他與盧明都飽餐一頓.
看著忙碌的何盈.酒足飯飽的虛陰忽然說道:”女娃兒.你不但面相生得甚為古怪.時辰也帶著詭異之相.連這手炒菜的技術也匪夷所思.真是讓人意想不到.”
何盈正在忙碌地動作猛然一停.她動作僵硬的慢慢站起.轉頭看向虛陰.問道:”前輩.你剛才我說我面相甚為古怪:思
此時此刻.浮上她心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:難道.我穿越的事情被他看出來了
虛陰搖了搖頭.說道:”老夫也說不明白.女娃兒的面相與生辰之古怪遠超出老夫的預料.”說到這裏.他漫不經心的說道:”夏與司天命的論斷大有關聯.你這女娃兒.說不定真是帶天命而生.”
說到這裏.見何盈眼巴巴的看著自己.一一笑.站起身來拂了拂衣.說道:.<少.女娃兒可別想得太多了.”說到後面時.他地聲音已在
見何盈跌坐在塌幾上沉思不語.盧明走到她旁邊.伸手按上她的肩膀.溫柔地說道:”別想了.盈妹.你有的是時間與虛前輩相處.還怕問他不出來
何盈一聽.也是這個理兒.便抬頭沖他笑了笑.說道:”我沒事.”
見盧明收回自己地手.臉色轉為面無表情的向外面走去.看他那樣子.竟似在避嫌.何盈有心想喊住他問個究竟.張大了嘴.竟是~好.
這一猶豫.又是數天匆匆而過.每天三餐.兩人倒是從來都不曾錯過.
不過吃過飯後.兩人都是匆匆而去.根本就沒有給何盈說話聊天的+間.
何盈這麼久以來.一.忽然回到這種與世隔絕.清風明月般的日子.心中說不出的快意.一時之間.只覺得每一分每一而每一朵花.每一株草都說不出的可愛.
在這裏已經過了半個月了.這半個月裏.何盈一直是一個人在茅草屋裏度過.虛陰老頭匆匆而來匆匆而去.也不知每天睡在哪里.
這一天.何盈照例抱膝坐在後山山峰上.看著西落的太陽出神.夕陽西下地時候.半邊天空都被染得通紅.紅燦燦的帶著一種感動.
她看得入神.這時.身後傳來一個聲音:”你一直以來.都特別喜歡看夕陽.”
是盧明的聲音.何盈頭也不回.輕輕的說道:”我以為.你看到我在這裏就會特意避開何盈身邊坐下.學著她的樣子抱膝看著天空.
他沒有回答.何盈也不知要如何說起.她心中有著積怨.卻也知道自己實在不應該抱怨.盧明可以說是這個世上.唯一真正關心她珍惜她的人.她不能因為這樣.就強迫於他。
第一百七十章
妙手
何盈話說到一半.卻又卡在咽喉中.盧明不知是想到了什麼.居然沒有追問.只是默默的坐在她的身邊.表情沉默中帶著幾分落寞.
他輪廓極深的側臉.在紅豔豔的夕陽的照耀下:|.看著他的臉.何盈忽然心下不忍.
盧明的表情.是十分孤獨的.那種孤獨.是一種無法言明.無法排解的孤獨.看著他的側臉.何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.不再多言.
自這日之後.盧明便像失蹤了一樣.一對此似乎一點也不奇怪.並沒有開口詢問.他只是每天+;|過這時候的他.並不會匆匆離開.而是當著何盈的面.做著一些事情.
他做的事情.是一種類似於五行八卦的排算之法.他有時算著算著.會不停的嘀咕:錯了.錯了~峰之頂.
何盈對這種知識並不感興趣.但是.她還是珍惜每一個能夠學習的機會.也不知是不是天賦的問題.她學了許久.直是毫無寸進
她想學的.無非是易容之術.這易容之術是越到後來.她就是越是心動虛陰有時會消失了三五天.回來時.經常是變成了另外駝腰地山間老頭.要麼是長須飄飄的中年書生.
變化成端的虛陰.每次出現在何盈面前的方式.一異.他每次來.都是在何盈弄著美食的時候.
時間一久.何盈都習慣了自己弄好食物時.忽然一個面目陌生.行動飄忽的男人一沖進來.把食物端走就跑.
這一天.虛陰吃過何盈精心泡制的佛跳牆後.何盈走到蹲在地上地個農村老頭面前.遲疑了片刻.)#u.嗎
虛陰大搖其頭.他一邊大吃大啃.一:”還不是時候.還不是時候.”
何盈一喜:還不是時候.也就是說.過陣子就可以了
她大喜之下.看著眼前這個皺紋橫生.面目滄桑的老頭.又說道:”虛前輩.哪一個你.才是真正的你
聽到何盈的發問.他驀然轉過頭.緊緊的盯著何盈.他就這樣盯著何盈地時候.眼神中露出來的光茫.還是渾濁而樸實的.一.出來的人物性格.看到這樣的她.何盈再次羨慕得眼冒精光.
虛陰哈哈一笑.說道:”真正的我:.頭去.站起身來大步向外面走去.他一邊走一邊還有念著:真正的我麼是真正的我
念到後來.他地聲音越來越大.神情恍惚而迷茫.似乎陷入了不可解的迷圈當中.何盈大悔.連連叫道:”虛前輩.虛前輩
虛陰對她地話恍若末聞.他口裏還在念著:”真正的我.不知想到了什麼.他放聲大笑起來.一邊笑一邊向山峰之下狂奔而去.直到過了好一陣.充滿憤怒和悲傷的長嘯聲才從山林間遠遠的傳過來.
他這一消失.便是半個月沒有見到蹤影.再一次出現時.他恍若一個三十來歲的文士.長著一雙細長的丹鳳眼.看人的時候習型.臉色有點蒼白.說話的時候也是說一句停一句.不喜多言.
何盈好好地侍侯了他三天后.他對何盈忽然交待道:”娃兒.老夫要下山一趟.要個三五天才回來.”他從來是要來就來.要走就.什麼時候這麼通情達理.跟何盈交待過
何盈正滿腹疑問.還沒有來得及問.他已揚長而去.
和風陣陣.坐在大樹下的何盈有點昏昏欲睡.她現在到山上已經過了三四個月了.三四個月安寧而平靜地日子.讓她的心平靜了許多.
看著蜿蜒到遠處的山路.何盈又想起虛陰臨走時那古怪的交待來.不由想道:我在這裏也過了這許久了.也不知外面怎麼樣了何不出山看一看
這個想法一起.她的心思馬上活絡起來.走到廚房.準備了一點乾糧.何盈包了一個包袱.轉身就向外面走去.
想到自己要走.她在茅屋的前後都搜了幾遍.還是沒有找到半兩銀這是她意料當中的.她在這裏過了幾個月.早對每個角.此舉純粹有點多餘.
背著一個小包.大步向山下走去.走了一會.百年千年的老樹舉目皆是樹葉累累疊疊.陽光透進來都帶著一股陰氣.地面上的和灌木成片成片.偶爾透出幾朵不知名的鮮花.向何盈展示著它濃烈
何盈也如花兒一樣.很是開心.她連走路也是帶著跳的.這時的她.覺得夏王也好.周國也好.本來與自己沒有多少干係了.這大自:+u又終於得到了自由之身.天地之間.任你再大的事.也沒有辦法讓她痛苦了因為她已經嘗試過絕望.
樹林間.偶爾跑過兩間兔子.或鑽出一條蛇來.這些都不能令現在的何盈動容.她一邊興奮的東張西望.一.
走了一個時辰左右.漸漸的出了山谷範圍.遠遠的可以聽到樵夫的歌唱.何盈一時興起.扯著嗓子和了兩句.聽到那樵夫的聲音戛然而止後.她才笑了笑.也停了下來.
轉過一個坳.正在輕唱的何盈隱隱的聽到人語聲傳來.其中有一個聲音似乎還有點耳熟.她不由豎起耳朵邊聽.邊大步向那來人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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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葉石薺 該用戶已被刪除 | 本帖最後由 薄葉石薺 於 2009-3-5 12:53 AM 編輯
第一百七十一章
悲喜難料
人語聲越來越清楚.何盈側過頭.舉目望向兩百米處.坡頂上的兩人.
這一看.她馬上呆在當地.半天動彈不得.
那裏站著一男一女.兩人年紀都不大.正兩手相握.那少女緊緊的依偎在青年的身邊.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.不停的說著什麼
少女約十八九歲年紀.長得高挑健美.紅潤的臉上帶著青春特有的息.五官也頗端正.她看著青年的神情中.愛意不言而喻.
青年側著頭與她說著話.他臉上的表情淡淡的.
何盈的雙眼轉向他們相握的手.忽然之間.心中一陣苦澀湧出:怪不得盧明哥哥自救我回來後.便如此冷淡.原來他已經有了
那青年正是盧明.他的品行.何盈最是熟悉.如果不是他傾心所戀之人或者是他末來的妻子.他是絕對不會這麼緊緊的牽著對方的手.與對方相依相伴的.
心痛突如其來.直到這時.何盈才發現.自己對盧明的感情.並不如所以為的那麼拿得起放得下
她捂著胸口.狼狽的轉過頭.跌跌撞撞的向樹林深處跑回.她跑了一陣後.耳朵似乎還傳來兩人的笑語聲.
也不知跑了多久.何盈靠著一株大樹.閉上了眼睛.
過了一會.她嘴角扯出一抹苦澀地笑容.兩滴淚水卻不知不覺間.慢慢的流到了唇邊.
沒有了逛街的心情.何盈慢慢的又回到了茅草屋前.幸好這幾天盧明他們都不在.她可以一邊看著日落月升.一.
這一天.何盈手撐著下巴.呆呆的看著山峰下的叢林.以及林中時隱時現的小花.她看得如此認真.直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:”.你沒有做飯
這聲音把何盈嚇了一跳.她轉過頭.對上一張俊雅高貴地臉.這張臉寬額頭.五官端秀.一雙深幽的黑眸中隱隱帶著憂傷.他的臉蒼白卻使得他的臉上.帶加具有一種貴族氣質.
沒有想到是這麼一個美男子.何盈一時不由看呆了去.一邊看她一邊尋思著:我從來不知道居然有一種人.可以把貴氣和出>:溶為一體.
見何盈還在呆呆地看著自己.青年微微皺起眉頭.磁性的聲音響起我餓了.何盈
何盈剛剛想道:咦.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
這個念頭一浮出.她馬上想到一件事.不由瞪大眼睛.顫抖著聲音叫道:”你.你是虛前輩
青年幽黑的雙眼掃了她一眼.似乎頗為她的大驚小怪不滿:”又不第一次見到我.用得著叫這麼大聲嗎
何盈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昏地暗.她晃了晃頭.小心的說道:”前.前輩.你為什麼化成這個樣子
虛陰挑高一邊眉頭.優雅的問道:”為什麼我不能化成這個樣子你到底是怎麼啦.”
何盈勉強的一笑.搖頭道:”沒.沒什麼.我就去做飯.”
她急匆匆的從虛陰的身邊穿過.一邊小跑一邊暗暗想道:這也太過了.一個老頭子還易成一個青年公子.青年公子也就罷了.還是這麼俊美這麼出塵地一個公子哥兒.這.這簡直是欺世盜名
莫名其妙的嘀咕一陣後.何盈又有點好笑起來.她地好笑是因為想到自己剛才的失態.
一邊手腳麻利地做著飯菜.一邊躲避著虛陰的身影.何盈儘量不讓自己的眼睛.哪怕是眼睛的餘線看到虛陰的臉.她怕再看下去.她會為那些見了他這副面孔.而春心蕩漾的少女們打抱不平.
虛陰可能是餓了.這個時候偏偏不停的在她的身邊竄來竄去.時不+地吸著口水催促.鬧得何盈又要幹活.又要避開視線.更是
直到虛陰再一次催促何盈時.何盈終於忍無可忍的喝道:”麻煩你.能不能換張臉
聲音極大.震得茅草屋簌簌作響.
這話一出.過了半晌兩人都是一動不動.虛陰是一臉疑惑地看著何盈.何盈則是被自己的話給嚇了一跳.
過了好一會.虛陰終於點了點頭.伸出修長的手指::)頭上碰了碰.頗為奇怪的問道:”為什麼
這是虛陰的小動作之一.是他特有的標誌性動作.也是他最大的破綻之一.直到看到這個動作.何盈才完全百分百的肯定.眼前這.貴氣出塵的美男.真的是一個老頭子所扮.雖然.她也從來沒有.+的真面目.
對著期待的等著她答案的虛陰.何盈淡淡的說道:”也沒有什麼.只是我看到你這張臉.就沒有心情.我沒有心情.炒出來的菜就
最後一句話剛說完.虛陰就”嗖”的一聲沒了影兒.再出現時.已經是一個中年文士.
這時.何盈的飯菜也做得差不多了.她捧出飯菜.放在桌子上.一邊布著筷子.
虛陰也不等她的筷子布完.一把搶過就大吃大喝起來.他風捲殘雲.不一會功夫就把桌面清得一乾二淨.
何盈這時轉身向廚房走去.音從身後傳來:”從明天起.你就正式是我的弟子了.”
何盈前進的動作一停.她驚喜的轉過身看著他.
看著何盈欣喜的表情.虛陰依舊淡淡的說道:”我:_之術.那麼.我也就只教你易容之術.”
他站起來.看著何盈的表情中嚴肅而深沉.看了何盈一會.他搖頭道:”學藝期間.沒有經過我的允許.你就不要下山了.”
也不待何盈回話.他負著手大步踱向門外.不一會.何聲音從院中傳來.何盈出門看時.只見他一手負在背後.一.踱著方步.口裏念念有聲.
第一百七十二章
學藝
看到何盈走出來,虛陰理也不理,自顧自的搖頭晃腦讀著自己的書。
看著他,何盈直覺得心裏癢癢的。她從發現虛陰會易容之術時,心就生出無比的嚮往之情。到了現在,這種嚮往之情,在他一再的變化中,變得更加的強烈。這強烈的嚮往和期待,讓她的心情由一開始的失落,又變得飛揚起來。
第二天,何盈照樣在太陽出來後便起了床,她做好晚餐,剛來到虛陰的門口,準備叫他過來吃飯。她的手還停在門上,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冷淡的聲音:“你起得太晚了。”
何盈愕然回頭,見虛陰從門外走了進來。他一身青布長袍,長髮上還掛著汗珠。那張臉孔上一如既往的蒼白,並沒有因為他活動過而發紅。
大步走到餐桌前,虛陰一邊給自己盛粥,一邊繼續說道:“以後,雞鳴時就必須起床。”何盈應了一聲是,走到了餐桌前。
虛陰兩三下把粥用完,忽然抬眼打量著何盈。他端詳了何盈半晌,說道:“你自來到這裏後,從來沒有問過夏國的事。”
何盈小口的咽了一點粥,措詞道:“夏國?那地方我不想再回去了。”
虛陰的嘴角掠起一個笑容,他淡淡的說道:“現在夏王為了找你,弄出了很大的動靜。”
很大地動靜?何盈抬眼看向他。虛陰這時卻低著頭。慢慢的品起茶來。根本看不出他表情的變化,更察覺不出他話中的意思。
搖了搖頭,何盈笑道:“只要他們找不到這裏來,我就什麼都不在乎。”
虛陰笑了笑,把茶杯一放,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,他一邊走一邊說道:“從今天起,你必須在三個月內掌握我所傳授的一切。過了三個月。你就下山吧。”
下山?何盈一怔,看著他的背影出了房門,才急急的丟下碗跟上去,叫道:“我不想下山!”
虛陰忽然回過頭,沖她奇怪的一笑。笑過之後他說道:“不想下山?”
也沒有下文,他就一邊向林裏走去。一邊說道:“易容之道,首先需要地是敏銳的觀察力。你要由心至身的把自己融入你所辦的角色中。融入得甚至忘記了本來的自己,這才是至高的易容之術。
你地一雙眼睛頗為特別,很清亮,其中帶著一股憂傷和倔強。這樣的眼睛,很容易使得你暴露在人群之中。所以,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,把你的眼神改變過來。讓它不再流露你內心的想法。
我看過你扮成男裝時的樣子,可以說,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學生。你扮男裝時神采飛揚。眼神中也多了一分傲然。這就對了,我們的眼神。必須隨著我們的身份的改變而改變。
其次,是一些細節方面。你地易容是不是達到大師水準。反映的就是在細節上。當你地每一個動作,每一個眼神,每一個表情都與你所扮的身份相符時,你便可以出師了。”
虛陰來到竹林中間停下來,轉身面對著何盈。他地表情嚴肅而莊重。
他盯著何盈,緩緩說道:“跪下吧。”
何盈依言跪下,她有點奇怪:老師說要教我,怎麼不帶我跪祖師牌位。而跪在這裏?”正這麼想著,虛陰的聲音響起:“磕頭吧。“
何盈依言磕了三個頭。她磕頭的方向,自然是對著虛陰。磕頭之後,何盈朗聲叫道:“弟子何盈,見過師傅。”
虛陰緊緊的盯著何盈,沉沉的說道:“你是不是奇怪,我怎麼會叫你在跪下,沖著我磕頭,而不是帶你見過諸位祖師?”
何盈朗聲說道:“弟子正為此不解。“
虛陰嗯了一聲,說道:“不錯,有想法就說出來,不會言詞推諉。“
頓了頓,他說道:“我之所以叫你跪在這裏,是因為本門沒有祖師爺!“
此言一出,何盈一驚。便抬頭看向他,問道:“師傅,你就是本門的開山鼻祖?“
“鼻祖?這話從何而來?我怎麼沒有聽過?”何盈還沒有回答,他便接著說道:“不錯,我正是本門的開山,那個鼻祖。這易容之術,自我之前,雖然也有流傳,不過極其粗淺,為師可以毫不羞愧的說,正是因為為師自幼便喜歡易容化形,才有了今日地成就。何盈,你就是為師的第一位弟子。“
何盈以一種無比崇敬地眼光看著虛陰,說道:“師傅,你真是了不起。這開山創派之事,最是難能,你居然做到了。而且還可以做得這麼好。“
聽到何盈的誇獎,虛陰得意的理了理胸前的鬍鬚。現在的他,還是昨天那中年書生的打扮。這也是他到了山上後,最喜歡扮成的一個形像。
他呵呵一笑道:“道有專攻,人有天賦。為師也只是對此天賦過人而已。“
笑過之後,他板起臉來。加重語氣說道:“正因為你是為師的第一個弟子。所以為師在這裏要向你講明一條門規。“
他頓了頓,加重語氣說道:“這首要的一條門規就是:本門易容之術,只可用來自保。非萬不得已,也不可用於他人身上。切記切記!”
何盈應聲道:“是!”
虛陰踱了幾步,緩緩說道:“何盈,為師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,為此也受過不少苦。”見何盈苦笑了一下,他加重語氣道:“而且,也不能肯定,這樣的苦,以後會不會再有。甚至,更加難以令你承受。”
聽到他認真而沉重的口氣。何盈一凜。一個想法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:他,是不是話中有話?
這個念頭一閃而過。只聽虛陰又說道:“因此,我要你在這裏確保,不會憑著易容之術,行事刺殺暗害之事。”
這倒容易。何盈想道。她見虛陰盯著自己,在等著自己的回答,馬上認真的說道:“弟子何盈向天發誓,決不能易容之術,行事刺殺暗害之事。”
聽到她這麼說後,虛陰點頭道:“好了,你站起來吧。”
第一百七十三章
下山
何盈站起身來,虛陰轉過身來,眼看著雲山深處,說道:“你根骨不凡,這紅塵萬劫,經過了便一切都會變得開闊。何盈,無論到了何種境地,你要記得你現在所說的話。”
手一擺,他笑道:“好了,話說到這個份上,也就可以了。現在開始,我就向你傳授這易容之術。”
見何盈興奮得雙眼發亮,他哈哈一笑,朗聲說道:“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。然天地之間,自有其無意中流露出來的奧妙,一經體悟,便可以從容笑傲了。”
何盈連連點頭,她心情歡喜無限:我學會了這易容之術,是不是就意味著,三個月後我就可以自由的穿行于諸國之間,快樂的看盡世間諸般風景。
接下來的學習過程,何盈非常的認真。雖然,到了第二天她就發現,自己並不是什麼天賦過人。不但虛陰傳授的很多東西因為太過玄妙,只可意會不可言傳,而使得她領悟起來大為受阻。就算她已經明白的知識,也是知易行難。
虛陰做為一個老師,十分的嚴格。教了兩天,“蠢材”更是成了他的口頭禪了。
在緊張的學習過程中,時間飛逝如電。以前的何盈還有時間坐在山峰上吹風想往事,現在是滿腦子全是易容,連看到一隻飛鳥,也情不自禁的模仿著它的叫聲。
時間一晃而過。轉眼三月之期就要到了。這時地何盈,直覺得自己學得是遠遠不夠,因此,這一天在學習之後,她看著交待了她自行學習,轉身就要離開的虛陰,終於忍不住開口道:“師傅,弟子。弟子生性愚鈍,能不能再學三個月?”
見虛陰轉頭看著自己,何盈諂媚的笑著說道:“師傅,你的知識如同汪洋大海,變化莫測。別說是三個月,就算給弟子三十年。也不一樣能一睹究竟。能不能再給弟子一段時間,讓弟子學得差不多了再出師。”
見虛陰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,何盈急急的加上一句:“弟子是怕到時會給師傅臉上抹黑啊。”
虛陰看著她,嘴角扯起,笑道:“你要加長時間,也不是不無不可。”
何盈歡喜的咧開了嘴。這時,虛陰淡淡的說道:“只是,這世事變化太快,怕是容不得你在這裏廝混光陰了。”
何盈一愣,看著他揚長而去地身影一陣出神。這時。身後腳步聲響起。何盈不用回頭,也知道這是三月末見的盧明瞭。
她笑了笑。壓低聲音,有點苦澀的說道:“盧明哥哥。你為何來了?”
她想說的是:你為何今日才來,話到嘴邊,卻發現自己並沒有立場說這句話。
盧明一直走到她的身後,他看著虛陰遠去的背影,緩緩地說道:“盈妹,你該下山了。”
何盈一愣,她轉頭看向盧明,說道:“下山?對了。剛才師傅也說了這樣的話。難道山下有什麼變故不成?”
盧明點了點頭,在何盈瞬間變得緊張的臉色中。緩緩說道:“半個月前,夏王陳兵周境。準備傾全國之力,一舉把周國滅了!”
何盈臉色一白,急急的問道:“什麼?有這回事?夏國與周國不是一直很和平嗎?再說,夏王要一統六國的話,似乎也不應該先拿周國開刀啊。這樣做對他好處並不大的。”
盧明嗯了一聲,他避開何盈的視線,說道:“不錯,對夏國的好處是不大。不過,他這一舉動,並不是為了統一大業,而是為了一個人。”
一個人?何盈臉色變化了好幾下,沉默半晌,才壓低聲聲,輕輕的說道:“是為了我?對不對?”
盧明再次點頭,看到他點頭,何盈的心一點點地往下沉。這時,聽到盧明說道:“不錯,是因為你。你在周國使節來夏之時離開了夏國,這讓夏王耿耿於懷。他一直認為,是周演等人想法子讓你逃離的。他雖然抓不到證據。不過這種事,根本就不需要證據是不是?現在他傾全國之力兵臨城下,不但要周國馬上把你交出來,而且,據我所知,他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收手,很大地可能,會趁機把周國一舉滅了。”
他看著山間的雲起去沒,不用回頭,他也知道何盈地臉色必定不好看。歎了一口氣,他輕聲說道:“世事如棋啊。盈妹,你雖然逃了出來,卻還是沒有辦法免去這災禍。”
他說到災禍時,話頓了頓,何盈知道,他想說的是災禍之身。
看著青山隱隱,何盈苦澀的一笑,她輕聲說道:“這事,很久以前師傅就應該猜到了吧?難怪他會說那樣的話。”
略抬了抬頭,何盈負著手向前走出幾步。一直來到懸崖邊上,她才停下腳步。低頭看著山下的眾鳥齊鳴,她說道:“盧明哥哥,那我的家人呢?周君並不是一個大度之人,他有沒有拿我的家人出氣?”
搖了搖頭,盧明說道:“你的家人?早在你離開地第三天,就全部神秘的失蹤了!夏王地人派了好幾批去尋找,卻如石沉大海,毫無音迅。”
“果然!”何盈低低的說道。她的聲音很小,盧明並沒有聽到。
說完之後,她忽然低笑起來。笑過一陣後,她自顧自的說道:“盧明哥哥,你可會與我一起前去周國。”
盧明嗯了一聲,說道:“不錯,我正要與你一起前去。你雖然粗通易容之術,有我的身邊,好在也能幫一點小忙。”
何盈還要說些什麼,盧明又說道:“當然,這次前去,是我與我的妻子一起和你去的。”何盈低低的哦了一聲。她閉了閉眼,輕聲說道:“她可來了?”
她的聲音很小,盧明卻聽得分明。他轉過頭說道:“走吧。時間不早了。”說罷率先向山下走去。何盈轉過身來,正好看到那個健美的少女跑了過來,抱著盧明的一隻手臂,歡喜的說道:“相公,這位弟弟是誰呀?”此時的何盈,正易容成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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